她一直以为自己活得很明白也很清醒，在凌家，她是唯一一个能够得到父亲认可的人，她向来不屑为男人而迷失自己的那种女人，可偏偏她却成为了自己原本最瞧不起的那种人。

还记得她曾有一次留宿在景家，晚上跑去景则尧的房间。他当时一定是在看十八禁周刊，听到声音后一个激灵赶忙把赃物藏在枕头下面，慌慌张张地起身一看，便见到了怀抱着枕头抱着枕头的她。

他随即愁眉苦脸地皱起眉，把被蒙在头上重新卧倒，被子下面的声音闷闷的：“我要睡了，有事的话明天再说。”

几秒钟的沉默过去，床铺突然凹下去，她爬了上去，还很自然而然地掀开他被子钻进去，把枕头一放，便躺在上面默默睡觉。

景则尧惊悚了，立刻撑起半边身子吼她：“你干什么？都多大了，还跑到我床上睡！”

她不以为然的努了努嘴，“小时候你来我家也经常这样啊，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说的小时候是指我的十岁前，现在我二十你十三，睡在一起你不觉得奇怪吗？我都替你感到害臊。”

她看着他，半晌没说话。

他的态度就顿时软了下来，思量着自己的语气好像是重了点儿。可愧疚归愧疚，那也不能就这么让她睡自己这里，是当作妹妹不假，可毕竟长大了，总觉得怪怪的，没有血缘关系就更加怪怪的了。

“凌卿，你回去吧，我很困了，想睡。”既然硬的不行，他只好来软的。

“哼。”凌卿轻声抱怨了句：“我又没不让你睡。”

他只好实话实说，痛苦地摊牌道：“你在这儿我睡不着。”

“为什么？”她问的理直气壮。

他一怔，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砰”的一声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说：“算了，懒得和你计较这些了，你睡你的吧，我也睡我的。”

就算是真的亲生的兄妹，这个年纪还在一起睡觉也太说不过去了。他胸口发闷地翻个身背对着她，心里哀怨至极。

“二哥。”

她在这时忽然喊他，景则尧没应声，只觉得她的眼神在盯着他的背，他莫名其妙有点怕，怕回过头去会和她撞上视线。

那个时候，她好像预测到了未来，所以才会问他，“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的话，你会不会想我啊？”

他真的开始睡意浮现，含糊地反问她：“你能去哪儿？”

“我就是打个比方。”她又小心翼翼地问一遍，“你会不会想我？”

“不知道。”景则尧渐渐撑不住了，缓缓地合上眼睛，慢吞吞地回了句“我想象不出来……”就睡着了。

凌卿也没再说话，听到他逐渐加重的呼吸声，她只是又向前贴了贴，直至更加靠近他。

“景，则，尧……”她看着他的背，抬起手顺着他的肩线轻轻勾画了一遍。

忘记是谁说过的那句话，上帝很公平，让你在带给我欢乐的同时，也把疼痛留下来。不过我还是希望，如果我走，能说声祝你幸福。然而到了多年后的现在，这样下去真的是正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