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孙大爷,这可是牛,不是人,它能招惹谁啊,除了整天吃喝拉撒睡,连地里的活都不干,我们家当祖宗供着,指着能卖俩钱呢,哪有你说的这么灵光?”大头疑惑道。
“非也非也,牛乃世间灵畜,一双眼可辨神鬼,两行泪可测阴阳。它虽然不会说话,但它通晓的非凡人所及也。”
“您老是说我家黄牛见鬼了?”胖子略显吃惊。
“鬼不鬼的不知道,但你家这院子近来可是不太平,必有大灾啊,命不久矣...命不久矣...。”
“胡说,我都在这活了二十来年,怎么偏偏这会不太平,我劝您老多听听广播匣子,这邓大爷都开始搞改革开放了,马克思都那什么了,还搞你那一套封建迷信,别被举报了,进了狗窝子。”大头有点不服气的结巴道。
“今夜12点你躲在远处,千万不要靠近牛棚,若听见牛叹三声气,仔细观瞧,千千万万不要喊叫出声。”虽然看不见孙瞎子的双眼,但是从他的眉宇之间可以看出这话说得很严肃。
我和大头没做声,心里打起了鼓,好家伙,这种事虽然口中喊着不信不信,但是内心还是犯起了嘀咕。都说孙瞎子算得准,知道的多,懂点道儿,但还真没多跟他来往过。
“顺子,今晚你跟我一个炕睡吧,反正你家老爷子要给你吃一顿胖揍,还不如在我这避避难。”大头挽留。
“哎?大头哥这是要我跟你半夜蹲点儿,还是真心留我啊?”我双唇紧闭从牙缝中挤出来道。
“都有,都有,顺子都知道你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咱俩当年拜把子时候可是讲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穿一条裤子,今天哥们儿的祖宗有难,你不得帮帮忙啊!”大头哀求道。
“帮倒也不是不行,你大哥从市里买那个墨镜得借我戴一戴,我看那天你大哥戴着它骑个大凤凰去镇子上面赶集,还挺威风,我就不信那黑乎乎的东西戴眼睛上面能看得清道儿。”我开始讲条件了,当然这就是我的风格。
“行行行,等我给你偷来哈。”
反正回家要挨揍,还没饭吃,还不如在这对付一晚,也许明天犟驴子爹就消气了。
夕阳西下,农耕的村里邻居一个个成帮结队回家了,扛着锄头背着锹,脸上却没有欢笑。烈日之下,辛苦了一整天,肚子里的食儿都没了,哪还有多余的劲儿笑。
大头一家五口,老爹老娘,大哥大嫂还有他,要说是这家庭,都吃亏,劳动力太少,干活都没我家快。
“顺子在呢,你爹和你几个姐姐都回家了,你在这干啥呢?”大头的娘提着个麻袋戴着遮阳的草帽亲切地问道,脸上布满了黄土被汗水冲刷过的痕迹。
还没等我说,大头连忙说道“顺子他爹要揍他,他来咱家避难,今晚不回去了。”
我没好意思打岔,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