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傅南舟刻意压低的嗓音，她缓声开口：“我去见过云姨了，云姨来海城是因为江宝栋想要我外祖父家的联系方式，给他出结婚的房子和彩礼，云姨不知道也不想给，他们就上了《寻亲记》节目找人，云姨是被节目组邀请来海城，在机场意外遇见你想和你说话，挤到人群中被推了一把才撞上了窦小姐，机场监控和节目组的事你一查就一清二楚。”

“你想替你曾经的养母求情？”

“这件事本身就是意外，我只希望你……”

“爬床是意外，推玉栀下楼是意外，江芸芸你的意外……还真多！”傅南舟冷冷打断江芸芸的话，不耐烦道，“明晚七点君御酒店，你当面解释，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养母把牢底坐穿，你了解我，我说到做到。”

听着电话那头的忙音，江芸芸人也跟着茫然起来。

她对自己是否真的了解傅南舟，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她甚至不确定，傅南舟约她明天在君御酒店见，是真的为了让她当面解释，还是为了给她下药。

在海城傅南舟混是出了名的，但一直对她很好。

这种好，还有她对傅南舟的爱，会让她看待傅南舟时加上浓厚的滤镜，无法精准作出判断。

掌心中手机振动。

她双眸重新聚焦，接听。

“芸芸，我打电话问过我姐了，玉栀的情况还好你不用太担心，只要玉栀没事想来南舟也不会太为难云姨。”

没听到江芸芸的回复，谢宇怀疑惑看了显示通话的屏幕：“喂？芸芸？”

“让你费心了。”江芸芸道谢，“谢谢。”

“芸芸，今天警察局门口我说的话……很抱歉。”谢宇怀道歉，“你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她声音里是浓浓的疲惫，“云姨的事情，我能请你当云姨的律师吗？”

“当然，我也吃过云姨做的饭，在云姨家住过，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做云姨的代理律师！你早点休息，云姨不会有事的，我会和南舟好好说一说。”

挂了电话，江芸芸尝试了两次都没能站起身来，扶着冰凉的长椅靠背才费力站直身子。

凉风吹乱江芸芸的长发。

她随手拢至耳后，盯着医院花园幽暗又深长的鹅卵石小路看了半晌，才缓缓朝医院外走去……

·

第二天，八点半才江芸芸被接连不断的手机铃声吵醒。

她拔了充电器，拿过手机。

陌生号码。

她未回拨，正准备放下手机，手机再次响起。

见是窦玉栀的来电，她清醒了一大半，起身靠床而坐，接通。

“江学姐。”窦玉栀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听谢姐姐说，江学姐昨天晚上专程来了趟医院。”

“你好点了吗？”江芸芸问。

“我没事的，谢姐姐说那个不小心推了我的阿姨不是黑粉，是江学姐的亲戚。”

“是我在去傅家之前的养母。”江芸芸坦然承认云姨的身份，和窦玉栀解释，“机场……她是看到了傅南舟才挤过去的，她没有想推你，有人推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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