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远这个人实在无趣，但好在脸是好看的，弥补了表情太少的缺陷，许言琛抓着他手腕，朝着他背影撇撇嘴。

光亮照到的地方偶尔能看见几颗小石子，许言琛觉得无聊，拿脚尖去踢那些还没他指甲大的小石子，往光圈下面踢，迈一步走过去再接着踢。林暮远忽然把光关了，许言琛还往前蹦着，忽然地上什么都看不见了，脚伸出去，傻在原地了。

“我看你才无聊！”许言琛松开抓着林暮远的手，往他背上拍一巴掌，不轻不重，倒像是友好的招呼，然后又在黑暗中笑出声，“你赔我石头！”

林暮远就是想开个玩笑，许言琛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身高和外貌已经成年，心智最多八岁不能更多，蹦蹦跳跳踢石子的样子让他想起家里养的那只黑猫，总把小白猫欺负得躲在窝里不敢出来。

林暮远又把光打开，蹲在地上认认真真地找，扫视一周，委屈地抬起头，“你刚才踢的是哪块，这儿有好几个呢。”

许言琛被他逗乐，居高临下抱着胳膊看着他，冷白光照在地上，只有几缕映着林暮远，许言琛就伸手去捏他耳朵，捏了一把赶紧跑开。

“你看，”许言琛往前跑了两步，林暮远还蹲在底没反应过来，慢吞吞地站起身去追他。

“看什么。”黑漆漆的，能看见什么，看见鬼还差不多。

“有星星。”其实也没几颗星星，城市的夜空总像是被笼罩着一层灰蓝的穹顶，深蓝色缀着晶亮星星的夜空透过穹顶像是沾满了灰，洗不干净的那种。

林暮远顺着他手指方向抬头看，也不过是一颗北极星，不是很亮，还没有飞过的飞机亮，“看见了。”

“你看那颗星星，像不像明天的午饭。”许言琛没头没脑来一句。

“那你下课过来吃饭。”林暮远老老实实不拖欠一顿饭。

许言琛有点困，上了一天课也怪累的，哼哼唧唧抱着林暮远胳膊，大半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但林暮远是个老实的，也不推开他，由着他挂着，像个考拉。

林暮远一直把许言琛送到宿舍楼下，许言琛靠着墙跟他挥手，半眯着眼睛打呵欠，眼泪都流出来。

“等一下。”林暮远走出去没两步，又被许言琛带着困意的声音叫回来。

“怎么了。”他以为许言琛有什么东西落他那儿了。

两人之间隔着浓重夜色，连面容都看不太真切，宿管大叔穿着短裤趿拉着拖鞋，拎着锁出来准备给宿舍楼落锁，看见许言琛靠着墙在那犯困，还以为又是个喝多的，拔高声调呵斥两声，许言琛不理他，朝着林暮远飞吻，留下一句，“送你个晚安吻啊小帅哥。”飞快过了门禁跑上楼。

林暮远还没察觉到自己被撩了，一直到宿管大爷把门锁了，对着个黑漆漆的大门放空，才迟钝地说了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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