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帕子猛然咳了几声,帕上立刻有血色晕开。
宫女明珠大惊失色:“娘娘,您怎么样?您还好吗?”
沈卿卿虚弱地摆摆手,只问:“太医何在?”
她缠绵病榻数日,却不见太医来一回。
明珠心虚地别开了脸,却又不敢告诉她实情,只好说:“这些时日,雪下得太大了,太医院的几位老大人摔的摔,病的病,告假的告假,竟无一人能前来为娘娘诊脉。”
这当然是谎话。
今日,太医院里值勤的人都比平日多一倍。
只是……
不论明珠如何跪求,也没有太医过来。
阖宫上下,都在为今日封新后的大典忙碌着,根本无人在意未央宫里的旧人。
沈卿卿的眼神微黯,神色也淡了下去,自嘲地笑笑:“倒是本宫病得不是时候了。”
话音刚落,便有一声娇笑从大殿之外荡进来。
随后,一个身着皇后宫装的女子,满头珠翠,前呼后拥地转了进来。大典未成,但她俨然已是皇后模样。
“姐姐若早有这自知之明,又何至于落到这般田地?”那女子娇笑着,端出一副可怜同情的样子,可眼角眉梢都是讥讽。
沈卿卿皱眉:“沈清梦,你来做什么?”
沈清梦没回答她,反而张开手,在沈卿卿的面前转了一圈。
玄色的皇后礼服上,金线绣的凤凰振翅欲飞,裙摆飞散时,似有百鸟朝凤,美得不可方物。
沈清梦笑问:“姐姐,可是比你穿得好看?”
“不过是我不要的东西罢了。”沈卿卿敛目,“越制着玄,顾承轩知道吗?”
“你说陛下?”沈清梦先是一愣,继而疯狂地笑起来:“哈哈哈,你竟然还不知道?你觉得,若无陛下允许,我能穿这一身吗?今日是本宫的封后打点,你说陛下知不知道?”
沈卿卿猝然抬眸:“不可能!顾承轩不可能负我?”
“嗤……”沈清梦笑得更大声了,“沈万通将你养得如此天真,如此愚蠢。死到临头,竟还以为陛下是真的爱你。”
她笑着笑着,眼神又狠厉起来,染着丹蔻的手指猛然掐住了沈卿卿下巴。
“凭什么?你凭什么这么天真?又凭什么蠢成这样,却享尽荣宠?沈家奇珍重宝,永远都是你的。明明我也是沈家千金,沈万通为什么只看得见你?”
“沈万通从你入骨,你就是大越的皇后。如今沈万通身死,沈家百业尽在我手,我就成了大越皇后,你说,我陛下爱你吗?”
沈清梦狠狠甩开沈卿卿的脸,指甲在她脸上刮出深深的痕迹,鲜血淋漓。
沈卿卿心痛地无法呼吸,可还是忍不住问:“你说什么?爹死了?这不可能!”
沈清梦冷笑:“沈家一百二十八口,除你与那小野种之外,都是本宫亲自监斩。”
沈卿卿痛不欲生,摇头喃喃:“为什么?你也是沈家人啊!”
“等会儿我送你和你的小野种一起下去,你再去问问沈万通吧,问问他,为什么从看不见我。问问他,为什么不把我也当沈家人。”沈清梦眼底露出疯狂而残忍的嗜杀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