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人去楼空

而与此同时，孟连镇的另外一个地方，也是灯亮彻夜，人难入眠。

胡爷双手背负而站，看外面满天繁星。春天的脚步慢慢远离，初夏，就要慢慢到来了。

一件衣服披在胡爷的肩上，绿纱从背后伏在胡爷的肩头，没有说话，却很能抚慰人心。

“胡爷，您又在想那件事吗。”绿纱开口，虽是问句，却用的肯定的语气。胡爷拍拍绿纱的手，轻叹了口气：“绿纱，你说，如果当年……现在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胡爷，不是您教我的么，做过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什么如果了。”

绿纱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还有近乎天真的无情。胡爷看着这个他从小抚养到大的，几乎是完全按照他的喜好打造出性格的女人，抿唇笑笑。

“是啊，绿纱，也许这世上只有你，才会真的不去想如果了。”

说完，胡爷重新望向外面，轻声呢喃道：“有些事情，也该见见阳光了。”

第二天，胡爷会见了贺雏清陆淮湘，直接说明了自己的顾虑。

“最近你们也查到不少东西，我都知道。”

陆淮湘昂起头：“这可是我们凭自己本事查到的，跟你胡爷没关系。”

陆淮湘还是很在意那天胡爷把他们轰出去的事。贺雏清拍拍陆淮湘的手背，看着胡爷道：“胡爷，我们只有那支军队一个线索，找人心切，我们也是没办法才越过您，自己去调查。”

胡爷笑了笑：“关于那支军队，我实在是不能给你们太多讯息，因为这不仅关系着我一个人的声誉，还有太多太多人的利益。”说着，胡爷亲自为贺雏清斟了杯茶，道：“如果你们的目的真的只是找到张挽庭这么简单，那倒也不麻烦。”

说着，胡爷把自己面前的两个茶杯都斟满茶，端起其中一杯茶，一饮而尽，然后端起另外一杯，对着空气说道：

“想起来，这茶道还是你教我的呢。”

贺雏清心里涌上一股不详的预感，就见胡爷把手中那杯茶对着天空敬了敬，然后，洒到了地上。

“张挽庭，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二十年前，胡爷还不是现在的胡爷，他还是一个被别人直呼胡林的小人物，在孟连镇一个大户人家做杂役，那一年，他认识了被卖到孟连镇的张挽庭。

胡林长张挽庭两岁，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成为挚友。胡林没什么文化，打架倒是一把手，张挽庭和他相反，最反感打打杀杀，这样的两个人，竟然奇异地互补了，张挽庭在算账方面是奇才，但是他却没什么大追求。

张挽庭的信就是在刚去到那户人家的时候寄出去的。

两人在那家大户人家做杂役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后来战乱连连，边境地区的孟连镇频频受难，那户人家也因为主人的长子被抓去当兵，在那之后，就一蹶不振了。

一卷破棉被成了他们的酬劳，胡林和张挽庭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在做了几个月的乞儿之后，胡林结识了一个小混混，经过引见，开始在当时孟连镇最大的贩卖人口组织手下做事。

张挽庭自然是对贩卖人口一事深恶痛绝，一开始胡林还瞒着他，后来胡林的职位越来越高，不仅需要武力，也需要脑子了。

于是胡林开始计划，怎么把张挽庭拉过来，助他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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