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榻上,卿风被梦魇困扰,似有什么东西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呼吸特别紊乱,脸像裹了一层蜡般,鬓角两侧也布满了汗迹。
一片黑暗中,她的世界突然出现了一粒亮光。
亮光之中,一人白衣胜雪,傲骨铮铮,立在她的跟前。
她一阵心花怒放,朝那人投去殷勤的目光,“秦风,你可愿娶我?”
那人眼波淡淡一扫,齿唇轻启,语声铿锵有力道:“不娶!”
这两个字犹如泰山压顶,压得神经衰弱的卿风从充满怨恨与愤怒的噩梦中醒来至榻上猛然坐起。一瞬间,她汗水淋漓,一股酸楚骤然涌上鼻端,叫她心窝一阵涩痛难忍时,有暖暖的眼泪在脸上胡乱的拍。
这世上怎会有这么缺心眼的男人?
竟能对她说出“不娶”二字?
“卿风?”听到有人喊,那声音就像猫猫叫久了,变了调。
卿风双眼迷蒙,瞧不清立在身前的人究竟是谁。她伸手往前一探,那人立刻摁住她的手,说:“你傻啦?”
卿风一怔,猛眨了几下眼。
“是翠花啊!你眼怎么了?”
“我这不是为你哭了一宿吗。大夫说你药石无灵,展言跟展鹏也伤了心,视那盐帮当家的为心头刺眼中钉,嚷着要为你报仇去,幸得你这会儿醒了,不然还得准备两口棺……唉,我看我还是再去找个大夫给你瞧瞧,方才你竟不识我。”说罢,一溜烟地消失了。
卿风坐在榻上,双手环胸,目光一巡四周,看着陌生的一切,若不是方才纪翠花在身边,她还以为自己身陷盐帮呢!
眼下有点口渴,掀开被衾正要下榻,突觉脖子酸痛,特别是右边。她伸手摸了摸颈部,发现痛处贴了药膏而骤然想起一事——
“你醒了。”
房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
上官夜端着一碗汤药,从外走了进来。
卿风转头之际冲他一笑,笑的可瘆人了。
上官夜心下有些发毛,“看来能笑,说明大夫的药已除去了你的病灶再无危险?”
卿风说,“或许吧”接过碗抿了一口汤药,“好苦。”
“我有蜜饯。”
从柜格里取出一个果盒,他打开递到卿风手中。
卿风拈了一颗蜜饯放入口中,问道:“你母亲眼下可好?”
“已和乔老爷会合,上了大道,若一路快马加鞭想必不出十日,就能回府。”
“那正好。”搁下盒子,卿风将手凑到他眼前,“契约。”
“什么?”上官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昨儿你说与我们同等交易,助你母亲离开此地。可我那时尚未想好自己到底要什么,但经过昨日那件事,我想通了,陈老爹后院有块地,我自个儿耕田不愁没饭吃,所以你把我的契约给我,我不做捕快了。”
上官夜沉吟片刻,笑道:“丫头,我是否跟你说过,过期不候?你现在才跟我提条件是否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