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父皇,自然是在兵乱中病发而亡,他便可名正言顺继承皇位。
他算到了所有,独独没有算到我母后会自戕。
母后那样铿锵不屈的人,怎么可能愿意受这样的折辱。
所以父皇一去,她便也跟着离开。
贺昭然为年少的欢喜算计半生,最后只得到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抱着母后的尸体仰天长啸时,我出现了。
我仰着天真的眸子,怯生生问他:“皇叔,你把反贼打跑了吗?”
贺昭然放下母后,将我拢在怀里:“阿雪别怕,你安全了。”
他以为七岁的我什么也不记得。
为了保险起见还着宫人喂了我忘忧散。
他只是看中了我这副模样,这张和母亲如出一辙的容颜。
我才十岁,贺昭然就将我抱上了他的床榻,他残暴肆虐,吓得我彻夜啼哭。
他爱吻我的脊背,喜欢从后面伏在我耳边唤我。
3
摄政王府大喜之日,红绸十里,热闹非凡,处处闻见欢声笑语。
“王爷终于娶亲,王室可算要有后了。”
“嘘,慎言!”
“这有什么可避讳的?当今圣上虽为正统,智力却不过八岁孩童,如何能担得大任?也就是摄政王守矩仁善,甘愿屈居人下,替先帝守这大昭的江山。”
我闻言,噗嗤一笑。
贺昭然守矩,大约是我这辈子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
官员私议皇胄,是死罪。
他们连忙跪下。
“长公主赎罪,微臣一时失言,还请长公主——”
“以下犯上,按大昭律令,当诛。”
我随口一言,他们的脸色唰白。
谁人不知,陛下如若孩童,最听我这位长公主的话。
而我,骄纵跋扈,杀人如麻,在这京城中作威作福。
只有摄政王能制得住我。
“阿雪,你又胡闹。”
见贺昭然来,两位官员死里逃生般地溜走。
“阿雪不敢。”我抬头,正好与新娘那双英气的眉眼对上。
摄政王妃出生将门陆家,她出生时,边关大捷,于是陆老爷子赐名若捷。
她轮廓凌厉,眉尾如剑,那双冷硬杀伐的眼眸,很像我的母后。
我不卑不亢,也不见礼。
陆若捷有些不高兴。
出于女人的直觉,她不喜欢我。
但是长公主乃是摄政王最宠爱的侄女,她才进门,自然不能得罪。
陆若捷先行了一礼:“长公主殿下安。”
我看也不看,拂袖离去。
身后传来陆若捷的怒骂声,毕竟是将门女子,性子直爽,最不爱遮掩脾气。
约莫高堂已拜,我随便找了个亭子吃酒,却见该在大堂款待宾客的新郎,一身华丽婚服踏竹影而来。
我低声呓语,“怎么才吃了半盅,就醉成这样?竟出现幻觉了。”
他揽我入怀,咬牙呵斥。
“天冷如此,谁准你在湖中喝酒!”
我怄气,“就算病了,也不干皇叔的事,皇叔有新人暖房,哪里还记得阿雪!”
贺昭然强硬地扣住我的后脑,不由分说吻住我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