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家与盛家是姻亲,互利互惠相辅相成是自然的,你若是总以这种高高在上的语气与姑爷说话,莫说姑爷,就是我听了都烦。姑爷是磊落之人,犯得上连个外室都不敢带回来吗?”
孙氏颤抖着唇,想起今日见到盛景宁之后的种种,喃喃道:“难道景姐儿真的是我生的?慧姐儿真的是被换来的?”
原本盛怒之中的定国公夫人见女儿失魂落魄的伤心模样,到底还是心软了,语气也比方才柔和了不少。
“既是姑爷那般说,事情便已八、九不离十了。况且,不论是谁生养的,这个孩子你都必须要认,且还要欢欢喜喜的认。你若不认,自个儿便成了无所出的罪妇,认了,你反而多了一个女儿,多了一层依仗。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还要我来教导你才明白?”
孙氏眼泪又一次断线珠子似的落了下来,她期期艾艾的道:“我养了这么多年的慧姐儿,怎么成了个假的呢!都怪盛蒙!若不是因为他在外面开罪了人,孩子又怎么会襁褓里就被换走!”
“你嫁给盛蒙备受追捧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感激他的好?难道夫妻不该同甘苦共患难?”定国公夫人刚缓和点的心情又被孙氏的不知好歹消磨干净了。
孙氏一愣,随即色厉内荏的道:“反正就是他不对!”
“是不是在你心里所有人都对你不住?罢了,你不必跟我说这些。你就说说,之后你要怎么办?”定国公夫人无奈的揉着眉心。
孙氏想了想道:“母亲,要不咱们悄悄地取一点那个丫头的血来,不让任何人知道我曾与她滴血认亲,您看……”
“这个时候,就连验都不用验!才刚不是说过了吗,我说了那么多,难道都是白费口舌不成?”定国公夫人尖声道。
孙氏被母亲的暴怒吓得一个哆嗦,瑟缩着低下头。
“如今大燕是个什么情况你应该清楚,我与你父亲、兄长不只一次分析过,大周日盛,周帝狡诈,萧之曦那个煞胚暴虐恣睢,咱们大燕日渐衰败,怕是未来都不会好过,这个时候,更是需要咱们定国公府与盛家通力合作的时候,咱们家与盛家,不能生出丝毫的嫌隙来。”
说到沉重的国情,就连孙氏的脸色都凝重起来。
横冲直撞的萧小王爷带领的虎贲军仿若一把插入腹中还在不停乱搅的利刃,直将人搅的痛不欲生,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在等待着死亡的宣判。
孙氏感到自己手脚都冰凉了。
与国破家亡相比较,孩子被换走又找回了这种事,也不觉得天要塌下来了。
见女儿终于冷静了一些,定国公夫人也气顺了不少,语气略有缓和的道:“你该相信盛蒙的为人,或许别的事他会用计谋,但是事关他自己的子嗣,他盛家的血脉,他是不会允许混淆之事出现的。你今天的质疑着实不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