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似嗔似怒,不同寻常的娇软,反倒多了些低低的靡靡之音。听来黯然销魂,简直苏到骨子里去了。让人不禁想入非非,正主该是何等的风情万种。
“唔。”
刺激!似乎是亲上了。
竺可桢竖起耳朵,满心期待着接下来的不可描述。但下一刻,一段大悲咒突然煞风景地唱起来。
“南无怛纳达拉雅雅,南摩阿里雅佳纳,萨嘎拉贝勒佳纳,尤哈拉佳雅,达他嘎达雅…”
艹,竺可桢在心里骂了一句。
手机铃声响完的时候,她一动不动地憋在卫生间,大气不敢出一声。
有些人看似还活着,但她已经死了。
竺可桢抬头,忧郁地45℃角看天空。
耳际高跟鞋踏踏的响起来,男人又笑了一声,饱含宠溺。接着两道脚步声亦步亦趋,由近及远,直至消失。
确定两人走了以后,竺可桢才缓缓松了一口气。既而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咬牙点开手机。
看着那一串酷似骚扰电话的号码,她眉头青筋活跃地跳了跳。然而转手拨回去以后,那头却提示是个空号。
这还没完,屏幕紧跟着一黑。再亮起来的时候,工笔画一样,她的手机上渐次出现了一个微信上的黄脸微笑表情,以及一行字。
宝贝,明晚八点,维多利亚酒吧,不见不散,记得穿JK裙。
竺可桢面无表情地盯着那行字,半晌勾唇,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喔,是金主爸爸又搞的新花样。她见怪不怪地把手机塞到包里,起身准备离开。
可她蹲了许久,脚都麻了,现下走起路来的体验很不美妙。
小腿以下毫无知觉,冻僵了一样,一步一步像踩在棉花上。她两只脚的动作无法利落连贯,只能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向外挪。
竺可桢刚费劲地挪到门口,两个人影就这么悠然地出现了。
嗯。她已经死了,不想说话。
男人似笑非笑,一手圈着女人的细腰。女人则满是戏谑,媚眼如丝,上下打量着她。
一人西装革履,矜淡清贵,犹如雪山之巅高不可攀的芝兰。
一人着酒红的高领长裙,胸口一抹洁白若隐若现。尤其,她的右眼眼尾还生着一颗赭色的泪痣,愈发衬得其明艳无暇,好似荒野之上盛开的烈焰玫瑰。
真—绝配,竺可桢在心里比了个大拇指。
这二人表现得平淡从容,时而漫不经心地撩眼看她一下。好像她和他们之间反过来了,她才是被撞破奸情的那个人。
当下,竺可桢灵机一动。从小包包里翻腾几下,摸出仅剩的几张大钞,狗腿地递过去。
“祝两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噗嗤。”
女人含笑走近她,随着她的贴近,竺可桢的鼻息涌入一股馥郁的香味。
前调是土耳其玫瑰与红酒的融合,骄傲又冷艳,让她显得愈发精致。咂摸过后,尾调变做成熟的果香混搭着一些薄荷的味道,让她的侵略性被包裹在外皮的优雅里,深藏不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