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起身到少女的床边轻手轻脚地云帐,看到少女睡得安稳舒了口气,给她掖了掖被角便又小心翼翼地穿好衣衫退了出去。
待到一切都静了下来,少女才缓缓地睁开双眼。眼眸干净清澈,但眼底却藏着些许茫然与忧伤。
少女看着装饰华美的拔步床极其轻微地叹了口气。
沈维桢拿出系在脖颈上的玉佩,圆形玉佩只有婴儿巴掌大小,做工精细,图案精美。
少女握着玉佩放到胸前,微微阖眼,默念着:“望娘亲保佑桢儿在宫中平安无难。”
沈维桢虽然住在宫里但并非是宫妃或者公主,她只刚来宫中月余,对这一切还极其陌生。
她是当今身份尊贵的沈太后母族——京城勋贵世家沈家的庶出姑娘,一年前亲生母亲病逝,生活不说一落千丈,但到底拮据。
直到月前沈太后回母家看望老太君无意间遇到了她,便问沈父要到宫中养着,说是怜其年幼丧母故而接到宫中抚养,但到底怎样也只有沈太后自己知道。
沈维桢隐隐约约知道太后要她是因为她长得同太后某个故人相像。
当初无意间遇到太后时,太后便直愣愣地盯着她,喊着“安乐”,双眼通红,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贵气半点都不存在,看起来有些可怖,沈维桢当时有些不知所措直接就跑掉了,后来才知道那是太后。
她的亲生母亲不在了,父亲又不疼爱,只能顺从着进了宫。
她一早就知道宫里只是看着金碧辉煌罢了,宫中从来都不是那么好待的,不过就现在而言,太后待她委实不错。
然而越是这样越不能掉意轻心,或是觉得有了靠山而跋扈放纵。不过是外人看着风光,但实际怎样自己再清楚不过,在这些权贵眼中自己就是个替身,说白了就是个玩物。
万事小心谨慎,凡事不出头是必要的。
沈维桢抱着怀里的玉佩微阖着眼思考,直到听到屋门被推开的轻微声响,才收起玉佩盖好被子。
从沈家跟着一道进宫的侍女丹蔻走到床边掀开床帘一角,看到沈维桢醒了便轻声问:“姑娘,现在要起身吗?”
沈维桢点点头,丹蔻去一旁拿衣服,顺便招呼其她人进屋伺候小姐洗漱。
待到一切都收拾好后沈维桢带着贴身侍女和太后赐给她的管事女官一同往慈懿宫的正殿走去。
最近天气回春,渐渐暖和了起来,慈懿宫的不少植物都开始发芽,一片绿意盎然,让人看得不由得心头舒缓。
慈懿宫到底是太后住的地方,不说整个宫殿设计的是精妙绝伦,就连这些个绿植,都是名贵品种,世间少有。
守门的内侍远远地看见沈维桢就扯着尖尖的嗓子喊着:“桢姑娘到。”
沈维桢听着尖尖的声音忍不住抖了抖,将近一个月了,自己还是不熟悉这尖细的声音。
一边照看她的女官崔雨看到她抖,出声道:“姑娘冷吗?下次再出来披一件厚一些的斗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