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以为自己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应该怎么都睡不着的,谁知沾上枕头没多大会,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睡着之前,还隐隐约约想起来了一双笑起来的时候像月牙的眼睛。
她这一觉,睡得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色擦黑了。
村子里连电灯也没有,黎漫漫翻身从床上起来,借着外头的月光穿上鞋,打开门走出去。
韩静珊正在井台边借着月光洗衣裳,看见黎漫漫出来,忙指了指厨房方向,“漫漫,本来吃饭的时候我想喊你的,林婆婆说你可能是累狠了,就没让我叫醒你,晚饭给你留锅里了。”
黎漫漫听罢又转身往厨房走,“林婆婆呢?”
“婆婆她屋里没动静了,应该是睡着了。”
黎漫漫一听下意识地看向手腕,手腕空荡荡,她又若无其事放下,估摸着这会应该也就晚上七点左右。
农村没有电灯,她点了蜡烛,把锅里还温着的红薯杂粮粥舀出来一大碗,走到门槛那放着的小凳子上一坐,大口大口吃起来。
韩静珊把洗好的衣服晾上后就凑到黎漫漫面前,“漫漫,听说咱们明天就要开始上工了。”
黎漫漫啃红薯的动作一顿,打量了韩静珊几眼,“你会干农活吗?”
“我只在外婆家的菜地里浇过水。”
“那我比你强一点。”
她上辈子在家的时候还帮家里割过麦子,翻过地,种过玉米,刨过红薯呢。
但那时候只是跟在家人身后随便干干,累了回家都行。
但现在,不干活,没饭吃。
碗里的红薯顿时不香了。
但该来的还是要来。
第二天刚蒙蒙亮,外头不知道谁家的鸡叫此起彼伏,黎漫漫用手把耳朵一捂来回翻了几个身,从床上坐起来出门刷牙洗脸。
见着林婆婆已经在厨房里忙碌早饭,顿时有点羞愧。
她跟对面也是刚起身的韩静珊对视一眼。
明天还得起得再早点。
常大山斟酌着时间到先到林婆婆家敲了门,见着开门的黎漫漫悄悄松了口气。
他就怕城里那些娇生惯养的女孩子到现在还没起来,这乡下不比城里,尤其是这大热的天,趁着太阳不毒就得早早上工,等中午太阳头最热的时候,谁都受不住。
“韩同志也起了吗?”
黎漫漫点点头,回身招呼了跑过来的韩静珊一声,“常队长,咱们是不是要上工去了?”
“对,你们先跟我来。”等又去叫了在另一户人家借住的于康宁和骆武,五个人到了地头上,入眼就是大片大片金黄的麦子。
“现在主要的农活就是割麦子,你们刚来,按理来说也不好给你们安排太难的活计,但现在晒麦子,扬谷场的活都安排好人了,你们上午就学着割麦子,其实也不难,练练就能上手了。”
紧接着他们手里就被分配了一把磨得光亮的镰刀。
常大山又唤过来一个人,“每个人三行,就这么一直往前割,常顺,你给几位同志示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