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身,不仅身子骨不好,脑子似乎也不大好。莫说两家早年间就分了家,即便是正常来往的亲戚,哪有让她不要动就在这山上待到半夜的道理?
才刚转身,山壁后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宫喜警觉回头,惨白月光下,山壁后忽然出现了一双绿色的眼。
如同山间幽灵,带了几分阴寒的气息,向她一步步逼近。
竟是狼。
身后无所依着,宫喜缓缓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块尖利石头,慢慢后退。
那狼体型不大,身子瘦削,身后也没有其他狼群出现,想来是落单了的饿狼。她一步步后退,那狼或许是被饿得没了法子,又或许是瞧着她这体型没有威胁,低低咆哮了一声,矮身冲了过来。
宫喜抿唇侧身,趁着狼擦身而过的刹那,伸腿侧踹,十成十的力道,那饿狼没有防备,砰地一声砸到了山壁上。可饿狼终究还是狼,反应速度极快,宫喜尚未靠近,那狼便一跃而起,将她扑倒在地。
獠牙近在眼前,宫喜飞快地抬手,将手中石头扎进了它的眼睛。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狼嚎,宫喜奋力挣脱开,趁着饿狼尚未爬起身子,上前又是一脚踹在了它的侧脸。
手上尖利石头狠狠扎入颈间,狼似是要垂死挣扎,宫喜搬起一旁的大石头,再次朝它的头砸了过去。
鲜血溅了一脸,世界也终于安静了。
宫喜瘫软在地,只觉一颗心砰砰砰跳得飞快。
她自小身子骨弱,父母就特意将她送去少林寺学了几年武,原本只是想着改善体质,万万没想到,竟有今日这等用处。
若刚刚她慢了那么一瞬,或许她变成了这山间孤魂。可这后山竟有野兽出没,那对姐弟着实恶毒。
宫喜缓了缓,平了气息,拖着凉透了的狼尸一步步往山下走。
村东头那户破落人家,便是她的家。
宫喜消失了这大半夜,宫天河和洛氏几乎翻遍了整个村子。
宫喜带着一身血腥味回来时,洛氏正坐在院里哭。
她推开半闭的原本,看着哭得几乎瘫软在桌子旁的洛氏,眼中忽然一酸。
自己这突然出了事,她的父母也不知道该怎样接受这个消息。
天资聪颖,年少成名,宫喜一向是父母的骄傲,除了在少林寺那几年吃了苦,平日里,都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可这么突然的一场车祸,便将这个美满幸福的家毁了。
她狠狠闭了闭眼,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来,叫道:“阿娘。”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宫天河的一声不确定的“阿双?”
宫喜回身,叫道:“阿爹。”
夫妻俩对着一身血迹的宫喜和死透了的狼尸面面相觑。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平日柔柔弱弱的女儿,怎么就能办了这样一件大事?
宫喜喊着宫天河帮忙剥皮,宫天河看着那狼尸仍有些发憷,但看着自己女儿一脸气定神闲,做父亲的总不好在儿女面前露了怯,勉强壮着胆子上前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