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见我像块木头似的,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骂道,“你是死了吗?会不会点个头啊!跟畜生说话都比跟你说话强。”
从小到大,她从没问我为什么,永远都是先以指责谩骂来发泄她对我的不满。
所以,直到现在,她也没发现我有什么不对劲。
汗水顺着我的下颚滴落在地上,砸出圆圈状的水渍。
我的指甲死死地抠在门框上,张开嘴无声地说了句救命。
她却扭过脸,不耐烦道,“说话不会大点声吗?真是小家子气,一点上不得台面。”
“学学你表姐,落落大方的,那才像我们家的孩子,要不是你长得有几分像你爸,我都怀疑我是抱错了。”
背后冰冷的钢刀往前顶了顶,扎得我身体发麻。
门缝开得不大,只露出了我的脸,我妈撇着嘴角继续骂着。
“我在门口站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让长辈进门去,家教都吃到狗肚子里了,要你有什么用?!”
我紧紧咬着嘴角,泪水在眼眶里摇摇欲坠,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掏出手机侧过身接了起来。
“珊珊,你放心,我在季芸这呢,肯定让她答应给你做伴娘!”
孟珊珊,这个血缘意义上的表姐,我生命中噩梦般的存在。
她温柔的低语声透过听筒传了出来,“真是麻烦小芸了,姑姑你替我谢谢她,等婚礼结束找个机会我请她吃饭。”
我妈从接起这个电话嘴角就没放下来过,“哎呀,你这孩子说什么见外的话呢,你是她姐姐,她欠你那么多,这都是她应该做的。”
她笑着结束了电话,转过头来看我的时候还是那个冰冷厌恶的眼神,伸着脖子朝屋里看了看。
“我警告你,别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表姐结婚是大事,别让我们跟着你丢人。”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门被重新关上,也隔绝了我最后的希望。
接下来的五个小时,我如坠地狱.....
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我在一个狭小黑暗的空间里。
身体扭曲着,以一种正常人做不到的姿势折叠着。
挣扎间,身体竟然腾空飘了起来。
我死了,在我看到地上那个行李箱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一点。
那四个人并没有因为的哀嚎求饶就放过我。
我生命最后的归宿,就是这个放在角落里的暗黄色行李箱。
为什么,就连我死了,都要是这么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我飘在半空中,环视了一圈这个出租屋。
屋子里乱七八糟,地板上床上都散发着不知名的腥臭味。
窗外的天是亮的,只不过不知道这是我死后的第几天。
哐啷一声,门被推开,门轴因为生锈发出刺耳的生意,我转过身看过去,我妈带着孟珊珊和我爸从门外走了进来。
刚一走进屋,她便叫骂起来,声音比往常还要高了不少,听得出她此刻非常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