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条愣了一下,猥琐紧绷的瘦脸露出一丝慌张之色。
王其锐是雍南王手下的大将,以军纪严明、铁面无私著称。
自从夜国在边境频繁挑衅后,他带领一支军队驻扎在百家镇。
这段时间,崔九条使出浑身解数各种讨好,可那位王将军“油盐不进”,根本没拿正眼看他,所以一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就慌得一批。
“老板娘,千万别让她跑了,待会儿我再来收拾她!”崔九条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便由两位客栈伙计扶走了。
“放心吧,我一定锁好房门,她跑不了。”说完,扈丽娘将姑娘推进屋子,又吩咐一个伙计赶紧去请郎中,还让人传话厨房,备上好酒好菜送到房内。
“老板娘,你良心被狗吃了吧,小心遭报应。”一位客人走过身旁时说,其他客人也投去了鄙视的眼神。
扈丽娘听了并不恼,反而笑盈盈地说:“各位爷,我有什么办法,我还要在这里做生意,能得罪这位大神?”
说完,这位三十出头、颇有风情的客栈老板娘,扭着腰肢往房间走去。
房门被重新关起来,门外也渐渐恢复平静。
房内一片黑暗,秦挽晚抬起头,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混蛋,你应该庆幸是被匕首扎到,否则换别的,我让你生不如死!”她咬牙切齿地嘟囔,似乎在自言自语。
不过毕竟是第一次伤人,现在她的手腿还在发抖,刚才的害怕和惊慌并不完全是假的。
一想到半夜被人撬窗户摸进来,她并不后悔那干脆利落的一刺。
秦挽晚稳了稳心绪,迅速站起身。
她用衣袖抹了一把脸,整理之前自己扯烂的衣服,探头看了一眼窗户外的街道。
那把匕首不知被谁捡走了,秦挽晚只好敲碎屋内的茶碗,选了一块锋利的碎片,将床上唯一的粗布床罩割成好几块布条。
她将布条结死扣拼接好,绑定在窗棱上,丢下去正好垂到街道地面。
她很满意这个逃生工具,更满意现在轻盈苗条的身材。
做完这一切,秦挽晚爬上床,对着墙壁一通摸索,可就是没有摸到那块松动的砖头。
四月初的夜晚,百家镇的凉意仍然很浓,但是她的头上已经慢慢冒出细汗。
她真想点灯,找到那块该死的砖头,把藏在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快速离开这里,否则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过今晚。
就在她有些急躁却不失细致地摸索墙壁的时候,突然听见门口传来了轻微的开锁声。
“不会吧,那么快?!”秦挽晚心里暗暗叫苦。
她知道现在从窗户溜下去是来不及了,只好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睛死死地盯住房门。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挽晚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发急促,脑袋嗡嗡作响,放在身后的右手不禁用力攥了攥那块碎瓷片。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条缝,有人提着灯笼闪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