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特别冷,江晚的手上长满了冻疮。
偏院的吃穿用度都被大房克扣,日子特别难捱。
我从柜子里把家主赏给江晚的狐裘拿了出来。
虽然袖子已经遮不到手腕,但是今晚的家宴江晚想在家主面前好好表现。
按照规矩,我是不能进家宴伺候的,但江晚身边只有我。
我穿着一身单衣在门口等候。
屋里面烛火摇曳,温暖如春,而屋外大雪纷飞,隆冬已至。
未几,屋内有碗碟碎裂的声音。
随后便是江晚惶恐的声音和主君大声地严厉斥责。
一定是江晚出了事。
江晚哭着被里面的仆人拖了出来,我在后面紧紧跟着。
仆人们人高马大,我人小步子也小,跟在后面趔趔趄趄,又下着雪,摔了两回,才勉强赶上。
柴房的门要落锁,我赶忙拦住他们。
“我要进去陪二小姐!”
上锁的仆人停住了动作,嗤笑着看我。
“第一次见着上赶着的,行,满足你!”
说着,将我推了进去。
紧接着,便是落锁的声音。
柴房很暗很静,外面有雪落的声音,江晚蜷缩在角落里,身上的狐裘因为拖行,划破了好几个洞。
我吸了吸鼻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坐到了她身边。
她小声的啜泣,我不敢说话,静静的听着。
“岁青,我是不是永远也得不到母亲喜欢了?”
我没忍住,摸了摸她埋入双臂的头。
并未言语。
她哭累了,睡了过去。
外面雪还未停,柴房又冷又湿,江晚身上虽披着狐裘,可在这没有炭火没有食物的地方,捱不了多久。
主君是要趁偏房不得宠要置江晚于死地。
我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将外衣脱给她,抱着她给她取暖。
即便是这样,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我们的身上披上了一层薄冰。
江晚在我的怀里,抬起头问我。
“岁青,我们会不会死?”
我告诉她,不会。
她低下头想了一会儿,又抬起头告诉我。
“岁青,我是叶家的二小姐,我会好好努力,以后我会带你吃很多好吃的,玩很多好玩的。”
我笑着,抱着她说。
“好,以后我们都能吃饱饭,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眼看快要撑不住,她母亲来柴房接她。
七岁的孩子,身上铺着一层霜雪,怯怯地拉着她母亲的衣角,懂事又让人怜惜。
于是,家主又惦念起和她父亲在一起的日子,偏房重新获宠,江晚也得以到族学里上课。
这天晚上,江晚拉着我的手,眼睛里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岁青,我们要一直在一起,再也不会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