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揭露事实的楚菁,此刻静默不语,萧萧然站在公堂之上,即便一身脏污,却分明有种与周身之人疏离的超然感。
宋亦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对于这个看起来不过及笄的女子又多了几分好奇。
他淡淡收回目光,看向那畏畏缩缩的老仵作,面容肃穆目光如炬。
“老陆头,你还有何话说?!”
“大大大人饶命啊!”
老仵作一双腿抖如筛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小人只是一时老眼昏花,看走了眼!请大人明察!”
“来人,把老陆头押下去。容后再审。”
“这样,暂时由你代老陆头的职。这件案子暂时交由你负责,如何?”
宋亦龄扫了一眼堂下诸人,最终还是将目光落在了那个仿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女人身上。
“我?”楚菁一脸疑惑地四下看了看,发现似乎堂上只有一人符合暂代仵作一职的人,可不就是她自己嘛,这才躬身回应。
“民女领命。”
既然接下了活,自然要做些什么。
古代的银针验毒法只针对砒霜之类重金属含量高的毒,而这三具尸体除了尸斑和皮肤表面呈现的异样之外,几乎没有别的明显症状。
要是有血液检测之类的设备就好了……
楚菁常叹了一口气,一口咬下手里的烧饼,却没什么头绪。
她原本是现代的一名法医,为了国家科技事业献身,谁知道这一“献”把自己“献”到古代去了。
虽说法医不兼职帮忙查案,但是破案的过程在楚菁看来比解剖更有趣,因此即便那个什么宋提刑不说,她也打算出来调查一番。
烧饼干巴巴的没有水分,再加上天气闷热,楚菁找了个茶摊一屁股坐下来。
“老板来碗茶!要凉的!”
“好叻!”
伙计走来娴熟地抹了把桌面,一碗凉茶转眼就到。
古代的毒能致死多半是含了重金属的成分,但是重金属必定是能被银针检测出来的。但是她都试过了,三具尸体都没有对银针产生反应。
楚菁愁眉苦脸的,脖颈额头上满是汗珠。
凉茶入口,原本昏昏欲睡的脑子却是霎时间清醒过来。
一旁窸窸窣窣的谈话声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哎你说奇不奇怪,我接连问了好几家药铺有没有草乌,都说没有。”
“这倒是奇了,草乌也不算什么名贵药材。居然还能没有?”
“是啊!大小药铺我都问了,就连临江最大的药铺回春堂都说没有!”
两个在此歇脚的行人四下闲聊着。
“哟,这么巧吗?”
刚刚还在送茶的伙计突然插嘴,“这两日我那家中老母亲病了,大夫写的方子里有一味药,叫什么浙贝母,我也几家店铺都去跑过了,但都说没有!”
几人连声称奇,楚菁却不动声说地将凉茶仰头饮尽了。
她放下三个铜板转身离开,嘴角噙着笑扭头就去寻镇上的几家药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