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是公孙家女儿的位置,太极殿是公孙家男人的地方,孤这个皇帝真是可笑至极。”
“哈哈哈”
隋璜笑着笑着就靠在墙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摸出在地上捡的笔在我脸上写字。
那笔上没有墨汁,他只是重复着写乱臣贼子这四个字。
他恨公孙家,又必须仰仗着公孙家才能坐稳他的皇帝位置。
我十四岁那年,公孙家又有一个女子入宫成为淑仪。
她入宫那天,爹特意传信给我:“尽快生下皇长子。”
淑仪跟我未出五服,我需得唤一声姐姐,我分明记得她在我九岁那年出嫁,生子时我也添了一份礼。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
我们一起坐在椒房殿里喝茶听故事,这几年下来,那些竹简我翻了有十几遍,就盼着有人跟我说新鲜故事。
说到兴处,淑仪难免想到自己的孩儿,她擦擦自己眼泪,哽咽着说:“请娘娘赎罪,臣妾实在想念小儿。”
“这是母子天性,本宫自然不会怪罪。”
她进宫来是因为爹已经等不及了,隋璜这几年来一直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虽然公孙家势力庞大,但也决不能容忍自己一手扶植的小皇帝脱离掌控。
与其辅佐不听话的皇帝,不如培养一个公孙家的皇帝,一个彻彻底底流着公孙家血液的皇帝。
淑仪她生育过,就说明淑仪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如果还是不能达成目的,那么就要采取非常手段。
以前我不懂,隋璜能够在封后大典上拉住我的手,后来又对我不闻不问,现在我懂了,我姓公孙,这就是我的罪。即使他想将我当成他的妹妹,隋璜也做不到。
因为他所面对的是盘踞在朝野上下的逆臣公孙,枕边卧着的是时刻要取他性命的公孙小姐。
3.
我不得圣心,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却无一人胆敢怠慢我。
我出入太极殿如入无人之境,隋璜躺在榻上醉生梦死,我拿走他的酒壶掷在地上:“陛下如此行事,天下百姓如何看待陛下。”
“又如何看待我公孙家。”
几日前隋璜公然在朝堂上取下十二冕旒戴在我爹头上,当时众臣下跪,无人敢出声。
以我爹为首的公孙家,密密麻麻的跪在大殿上,扎得隋璜眼睛疼,满朝文武,接近半数都是他公孙家的子弟、门生。
“你爹不就是大陈背后的皇帝,孤帮他坐实了又如何?”
“陛下没有看到臣妾之父为大陈是何等苦心,为了陛下的江山奔波。这一桩桩一件件陛下都视之不见吗?”
我跪在榻前,恭敬良顺地做皇后。
“你是公孙家的皇后,不是孤的皇后。”
“给孤滚!”
隋璜踢了我一脚,随行在殿外的侍女涌进来,她们把我扶起来。
我捂着心口抽气,顺着侍女扶持的力道一步步挪出去。
走出去之后,我感觉自己头上变轻了,摸摸自己的发髻,发现是自己带的金凤衔珠簪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