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踪手揣进口袋,“别提了,这是我过的最尴尬的生日。”
“尴尬?我看你挺开心的。”
“我爸我妈大老远来看我,我当然要‘很开心’。”叶无踪用力踩在沙滩上。
“你不希望他们来看你?”叶梦雪问。
叶无踪摇头,“我只是希望他们别来参加生日宴,还有我小姨和姨夫,让我们自己高高兴兴玩,可他们非要跟咱们混在一起,一点也不考虑我感受。”
“矫情。”叶梦雪吐槽,“你爸妈对你这么好,大家多羡慕。”
叶无踪无奈地笑了笑,“我退学前,他们从来不管我学习上的事,连家长会有几次都是找别人参加,也不怎么跟我沟通,我爸忙着做生意,我妈忙着搓麻将,还到处说自己教子有方。自从我高三退学后,他们才意识到孩子需要家长管教,开始对我指手画脚,什么都掺和。”
“你的意思是,从一个极端变成另一个极端?”
“极端谈不上,就是让我感觉在他们眼里,我像个玩具一样,他们想放在一边时谁也不管,想玩时就拿起来不放手,从来不在乎我真正想什么。”叶无踪语气低沉,边走边看幽暗深邃的海面。
相识以来,叶梦雪第一次见叶无踪情绪如此低落,本想劝解两句让他别纠结这幸福的烦恼,可转念想起昨天爸爸又跟自己提出国留学的事,恍然间对叶无踪的心情感同身受。
“我还想劝你别多想呢,可想想自己,算了,我爸昨天又跟我说出国的事,也许他和那个女人都认为这是对我好,是在用他们自己的方式补偿我。”
“你怎么想?”叶无踪问。
叶梦雪摆弄叶无踪那件卫衣的衣袖,“跟你一样,我有自己的打算,我不想出国,我也不需要他们补偿什么,因为我根本不认为他们欠我什么。”
叶无踪深表赞同,“我也这么想,父母从来不欠子女什么,但有时候他们的关心很大程度出于自我感动,总是说为你好为你好,我不否认有些的确是为我们好,但很多时候他们真不了解我们。”
叶梦雪会心一笑,“我一直以为我爸与众不同,可现在看来,大多数家长果然都一样,只是我们以前还小,有些小想法都在他们可控范围内,等我们长大,思想上和他们的冲突会越来越多。”
见气氛压抑下来,叶无踪打趣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也可怜可怜孩子吧。我可不想变成谁的玩具,我就是我,等我以后有了孩子,肯定放养,他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遵纪守法就行。”
叶梦雪忍俊不禁,侧过脸看他,“说的潇洒,就你这脾气,你孩子如果不听话,你肯定非打即骂。”
“你是不是对我有误会?”叶无踪蹙眉,想为自己辩解挽回形象,可想想却说:“还真说不准,算了,**脆不要什么孩子,以我这性格,还真没耐心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