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姑爷派人来报,小小姐要生了。”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妇人揣着一张薄毯,踩着莲花步向庭院走去。
庭院正中,高老夫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秋夜的风轻抚过她姣好的面容。老妇人把毯轻轻盖在高老夫人身上,静静端详眼前这张脸,赫然二十出头的模样。
年瑛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睛,望着天上虚宿,呢喃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乌压压的云层遮盖了满天繁星,秋风扫起地上的落叶,一张一张无所依游荡在风里,更添了几分凉意。
黑夜里,只得赵府灯火通明。
鲜血如瀑,在铜盆里晕出花来。产房里乱作一团。
“少爷,您歇会儿吧!”管家看赵允在产房外来回踱步干着急,不忍劝说道。
“芝兰还在里面生死未卜,你叫我如何能安心歇下!”赵允话音未落,只见产房中传来婴孩啼哭,响彻整个赵府。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
赵允双手微颤,是紧张,是喜悦。他如今不只是丈夫,还是一个父亲。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推开产房的门,径直走向他的妻子。他指节分明的手轻轻拨开她额上被汗水浸湿的头发,看着她苍白的脸,欲言又止,心疼不已。
芝兰抬手擦掉他眼角就要落下的泪水,忍着泪告诉他:“我们的孩子,孩子他……”
“芝兰,让你受苦了。”赵允握住她的手。
扑通,扑通,一众丫头婆子纷纷跪倒在地。
赵允闻声,回头望去,眼里满是疑惑“这是何意?”
……
黑云散尽,星辰满天,亮如白昼。
“富贵,你说那傻小子,天寒地冻的,日日只穿件单衣在雪地里穿来穿去的干嘛呢?”星昼揣着手捂,用手肘戳了戳旁边高他一截的富贵。
富贵淡淡道:“富贵不知。”
“荣华,爹爹早些时日派人送来的衣物,分一些与他。”
“是。”荣华应下,转身便往回走。
星昼望着荣华远去的身影,眨巴着眼睛感慨道:“真快啊。”
不一会儿,小小的荣华提溜着一袋衣衫回来,在雪地上打开:“请少爷过目。”
都是些未见过的新样式。
星昼看着地上的衣衫,瞧瞧荣华,又瞧瞧富贵,“荣华,银色这件,你穿。富贵,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富贵毫不犹豫选择了黑色。
星昼眉头微皱,看了一眼富贵,“紫色的,留下。也不知道爹爹怎么想,总叫少年人穿这些黑不溜秋的颜色。”
“少爷,黑色显瘦。”荣华悄咪咪道。
星昼看了眼富贵,也不胖啊。
平时一脸严肃的富贵这时竟嘴角带笑,不对劲……星昼脑子一转反应过来荣华竟说的是自己,抬脚作势要踹他:“好啊,出息了你小子!”
雪地下舞动着的纤瘦身影闻声停了下来,循声望去,高矮胖瘦,三个人站在山头上。
“少爷,那傻小子好像在看我们。”
李弦只见中间矮胖的踉跄转过身来,本想这副体型,应是白白胖胖才对,谁料面色竟带了一丝惨白。
“他干嘛这样看我?”星昼跟山下那人隔空相望,大眼瞪小眼。
富贵同样看到了李弦诧异的眼神,不由得看向星昼,心下一乱,暗道不妙。“荣华,送少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