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曹丕真正的用意,乃是要彻底断了曹秀想见曹操的念头。
如此一来,即便曹秀再是能言善道,那也无法触动曹操。
只要曹操不知,曹秀又能在司空府翻出什么浪花来呢?
丁夫人细想一番,深觉曹秀之言有理,当即怒道,“竖子曹丕!实在可恶!”
言罢就要起身去找曹丕说理。
见状,曹秀急忙抱住了她的大腿,“祖母稍安勿躁!”
“您这会儿去找曹丕说理,在旁人眼中,全是您在无理取闹,胡搅蛮缠啊!”
刚刚在暖阁之中,曹丕的言行,众人有目共睹。
当时丁夫人并未说什么,如果此时去指责曹丕什么,那在他人眼中,岂非就变成了丁夫人跋扈?
更为重要的是,曹丕所言,并无破绽,丁夫人又能指责他什么呢?搞不好,反倒会让旁人觉得她是在故意刁难卞夫人极其儿子。
“可我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你父亲在世时,他曹丕焉敢如此?”
“他竟欺我丧子,欺你丧父,如此处心积虑对付你我二人!”
丁夫人虽听了曹秀的话,可仍是怒气冲冲。
她没想到曹丕刚才的一番话,居然留下如此之多的陷阱。
若不是曹秀看破,那日后偌大司空府,岂不是他曹丕说了算?
“祖母稍安,您现在仍是主母,祖父回来之后,没道理不来见您的,到时候孩儿自然有机会见到祖父。”
“只不过孩儿要见祖父,得换个方法。”
说着,曹秀在蒲团上换了个姿势,让自己的坐姿更加舒服。
一旁丁夫人见状,不由问到,“什么方法?”
曹秀指了指自己屁股下的蒲团,“孩儿就在此地为父亲跪经。”
丁夫人闻声皱眉,不懂曹秀何意。
于是曹秀起身在丁夫人耳旁低语了一阵,直让丁夫人神色诧然无比,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曹秀。
“岂能如此?你还年幼,岂能遭如此大罪?”
她满眼都是拒绝。
曹秀坐了回去,笑着道,“祖母不必担心,孩儿扛得住。”
“只有这个办法,孩儿想见祖父,那曹丕才无法阻止。”
“而且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祖父时时刻刻记得孩儿父亲战死之功。”
言罢,曹秀不待丁夫人说话,只扶着她站起来,“祖母且先回房去,这里孩儿一人就可以了。”
丁夫人忙道,“秀儿,我.......”
可曹秀却并不让她把话说完,直言道,“祖母放心回去,孩儿出了什么大事的,孩儿还没继承父亲遗志,与祖父一道匡扶汉室呢。”
眼见曹秀此言半开玩笑半当真,丁夫人一时怔神,也不知曹秀说的是真是假,当即无奈摇头叹息。
“昂儿若是知道你有如此志气,九泉之下也当瞑目了。”
之前说的种种,那都是客套话。
只有这一句,才是丁夫人发自肺腑之言。
对她而言,这最大的慰藉,莫过于看到曹秀聪颖伶俐,心智双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