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安那大掌落在她后背。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这衣裳是何时被穿上的。
吓着了?男人朗润的嗓音响起,你向来胆大,还会害怕么。
昭华缓缓抬头,而后转头看去。
然而,什么都没有。
连那门都被重新关上了。
可她明明听见大公子进来过。
昭华不解地蹙眉,他……他是怎么了?
张怀安那手指插入她发间,拢着她的后脑,迫使她仰头看自己。
那黑洞洞的眼眸,令她产生一种无力感。
无甚。大公子懂得非礼勿视之理。说完,他俯首,在她那莹润的唇瓣上印了一吻。
被他手抚过的地方,激起一层颤栗。
他松开她,让她收拾好后回兰苑。
昭华点了点头,神情恍惚。
大公子是自己走的?
刚才那声响,真是她听错了吗?
昭华穿好鞋袜,准备离开时,张怀安忽然又叫住她,明日辰时,西侧门候着。
他这是答应了帮她外出的请求。
好。
昭华走后,那小厮站在门边请罪。
主子,小人罪该万死!
尽管已将大公子放倒带走,但他没能守好房门,无从辩解。
张怀安拿起昭华方才写下的那些字,想到她方才害怕得躲在他怀里的模样,嘴角浮起似有若无的弧度。
无妨。下不为例。
……
昭华脚步虚浮地回到兰苑,还未完全从那心有余悸中缓过来。
也不知道大公子有没有认出她来。
还有今日张怀安那些话,说什么让她安心待嫁,这人分明是指望不上了。
以防万一,她得给自己留个后手。
第二天。
昭华坐着张怀安的马车,时隔多年,终于得以出府。
为求稳妥,她特意做了男子打扮。
瞧着也是个俊俏小郎君。
马车内,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可窥见杜老爷对张怀安的看重。
东侧一置物架上,摆放着书册和观赏类的摆件。
中间有一矮几,无聊时还可对弈。
张怀安坐于正位,昭华则坐在西侧。
马车行驶得格外稳。
昭华时而瞧瞧外头的风景,时而同张怀安说几句话。
听闻先生是天启人,不知天启和大漠有何不同之处?
张怀安白衣翩然,手执书卷,淡而又淡地瞧了眼她的男装扮相。
并无多少不同。
他一语双关。
眼前之人穿了男装,还是个勾人心魄的女子,在外能骗得了谁?
在昭华听来,他这话极其敷衍。
她之后也懒得再和他聊天。
一来是没这个兴致,二来是回忆起了一些糟糕的事。
天启,真是个好地方呢。
有心事么。张怀安放下书卷,朝她看去。
昭华当即回过神来,冲他莞尔一笑。
没什么。
他却以为她在为嫁去李府的事犯愁。
但他现在又不能告诉她太多。
还剩五日。
筹划得当,就不会出岔子。
她只要按照他说的,耐心等待即可。
张怀安要去书斋,中途将昭华放在仙子湖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