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有心了,若是婉儿在天有灵,一定会很开心的。”
一门之隔,赵佳秋此番话里话外什么意思,黎斐怎会听不明白?
唇瓣被她咬得发白,她双手攥紧衣角,心中的酸涩和苦楚逐渐涌了上来。
她垂下眼眸掩饰住情绪,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的转动门把手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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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大门口的停车场,指尖的香烟几乎快要燃尽,傅零珩靠在后座半晌突然开口叫了一声程杨。
程杨应声,立即回答:“傅总,请吩咐。”
傅零珩抬手看了眼腕表,指针已经指向凌晨一点。
他降下半扇车窗弹掉半截烟灰,湿润的冷空气随之倒灌进车里,淡声开口:“你可以先下班了。”
“是。”
程杨点头,随即下车转身离开。
夜,愈发深沉。
傅零珩坐在车里,昏黄的路灯照耀在他冷峻立体的侧颜,眼底是一层厚重的阴霾,不知在想些什么。
凌晨一点五十分左右,陪着赵佳秋办理完医院的所有手续,黎斐才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医院里出来。
想起赵佳秋刚才当着殡仪馆工作人员的面故意试探她的话,她都觉得好笑。
“斐儿,傅总说过会亲自操办你姐姐的葬礼,你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我说有意见,他就能改变主意吗?”
黎婉活着的时候,就跟她争亲情、争爱情。
现在死了,赵佳秋还得上赶着替她的宝贝女儿巴着傅零珩不放手。
怎么?
溺爱到死,还想给她办一场冥婚吗?
雪势渐大,她独自站在雪地里,仰头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掌心里渐渐融化成水,神色也跟着渐渐无力地凝固。
傅零珩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看着她孤寂纤瘦的身影站在雪地里,皮肤宛若冰雪,睫毛上还带着水汽,那双漂亮的眼睛不时透出几分清冷,还有众多女子不常有的冷静。
他心里的滋味难以言喻,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整颗心脏闷闷的难受。
许久之后,他推开车门下车,取出烟盒点燃一支烟倚靠在门边,朝医院大门口喊了一声:“黎斐......”
一转身,黎斐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傅零珩,她怔愣了一秒,随即恢复如初。
她抬脚慢悠悠朝他走去,语气极淡:“你怎么还没走?”
“顺路送你回去。”
大雪天,她穿得并不厚实,一件羊绒毛衣根本抵挡不住寒风刺骨的冰凉。
傅零珩见状赶忙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她身上。
随后,替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高级轿车平稳驶向云山街。
路上,两人谁也没说话,只有傅零珩偶尔侧头观察她的反应。
不过,她的神色与往常无异,看不出任何悲伤的迹象。
“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
黎斐微微侧过脸看向车窗外,看着越下越密集的大雪,嘴角扯了一抹淡漠的笑意,说:“有什么好难过的,最难过的人.....不应该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