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法式餐厅。
56楼的高层,视线绝佳,窗外的落日黄昏尽收眼底。
夕阳的橙红余晖洒在程少商的身上,她眼中却满是苦涩与哀戚:“时礼,要怎么样我们才能回到从前?”
烛光的浪漫中,凌不疑的话格外煞风景:“百分之二十的夏氏股份。”
程少商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一直知道凌不疑是个薄情的人,可当亲耳听到他把情感作为利益置换的砝码,还是心中一痛。
程少商抿了一口酒,咽下那些翻滚的情绪:“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且不说他们家只是夏氏家族的一个旁支。
更何况除了夏氏的掌权人拥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其他人的股份没有超过百分之十的。
就连程少商的妈妈,股份也不过百分之八。
凌不疑轻晃着红酒杯,慢慢放下:“既然给不了,这顿饭也没有吃下去的必要。”
扔下这句,他起身系好西装纽扣,转身就走。
程少商坐在原地,像是被冰冻,一句话都说不出。
窗外的夕阳一点点沉下去,程少商只觉得冷意和黑暗遍布全身。
她还记得,自己和凌不疑的相遇是在酒吧。
他的脸和身材,加上那股上位者的气质,在哪都是焦点,简直就是程少商的天菜。
她主动搭讪,然后就开启了一场自我沦陷。
这是她第一次动心,第一次陷入爱情,身为夏家的女儿,她要什么没有?却独独栽在了凌不疑身上。
到现在,她输的丢盔卸甲,凌不疑不战自胜。
思索间,手机铃声响起。
程少商敛起情绪,接起电话。
就听夏母焦急的话语:“棠棠,快来医院,你爸呼吸衰竭住院了!”
程少商瞳孔紧缩:“我马上就来!”
挂了电话,程少商心急如焚地赶到医院,就看见抢救室外,妈妈坐在走廊长椅上掩面而泣。
“妈,爸怎么样了?”
看到程少商,夏母更是泣不成声:“你爸之前就有肺结核,这几天恶化得厉害,不然和傅家的那次饭局,应该是他去。”
“他一直不让我告诉你,怕影响你……”
后面的话,夏母再也说不下去了。
程少商的心揪成了一团,喉咙干涩,眼眶泛红,她抱着妈妈:“爸爸会挺过去的。”
这句话是安慰妈妈,也是安慰她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从抢救室出来,夏母急切上去:“医生,我丈夫怎么样了?”
医生叹了口气,旁边的护士递上了病危通知书。
“我们会尽力抢救,但是病人情况严重,我们不确定……”
白纸黑字,程少商却怎么都看不清纸上的内容,只觉得天旋地转,一阵恶心。
医生的话,程少商更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她脸上血色褪尽,泪水在眼眶打转。
医生纵使见惯了生死,还是不忍的叹了口气:“……先签字吧。”
程少商拿着笔,手颤抖得不成样子,在通知书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