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姮雪身形单薄强忍着没有跪下，缓缓看向殿上之人。

五千年过去，他面容未改，然周身冷凝的气氛更甚。

“夜瑾，你怎能公报私仇，囚我的父王和三个叔叔？”

她对父王和几个叔叔的为人很清楚，他们绝对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夜瑾闻言，不耐烦道：“他们以下犯上，本君没砍了他们的龙头已是仁慈。”

慕姮雪心底一沉。

她一步步走上前，含泪道：“你看看我，难道五千年的炼狱，还抵不过那兰花仙子的一句谎话吗？”

夜瑾抬起头，冷冽的眼光落在了慕姮雪身上。

原本清丽脱俗、一身傲骨的她，如今却卑微如土。

恐怕随便一个凡间的女子，她现在也比不上。

夜瑾有些不适，但是很快他想起慕姮雪之前的所作所为，周身顿寒。

“那都是你咎由自取。”

慕姮雪听到此话，眼底一派灰暗。

她知道多说无益，夜瑾不会轻易放过她父王和叔叔。

“我知道了。”

轻轻地说了一句，慕姮雪转过身，踉跄着走出九天神殿。

夜瑾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握在手中的笔瞬间断裂。

他没想到五千年的牢狱都没能让慕姮雪想清楚，出来的第一件事竟是质问自己。

……

天下四海。

慕姮雪曾是唯一的龙宫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可现在四海龙王被囚，她孤身一人，无处可依。

“姐姐。”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甜甜的，满是欣喜，一如以往。

慕姮雪偏头看去，就见兰花仙子莫兰一身长裙，面容温婉地看着自己。

“姐姐，你终于从天牢里出来了。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莫兰朝着这边走来，眼底满是关切。

慕姮雪冷冷地瞧着她，若不是五千年牢狱，她真参不透这虚伪之人。

“你去住住，不就知晓了？”

慕姮雪不想跟她过多纠缠，转身欲走。

莫兰却忽然拦住了她的去路，低头伏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姐姐，如今天下大旱，你可听说过魏征梦斩龙王的故事？”

一时间，风吹落叶仿若无声。

慕姮雪瞳孔骤缩，苍白的脸没有一分血色。

莫兰瞧着甚是欢喜，从她身边一步步离开。

慕姮雪孱弱的身体摇摇欲坠，清叶立刻上前扶住了她。

“公主，你没事吧？”

慕姮雪回过神看向他：“清叶，我们回西海吧。”

清叶闻言，却说不出话。

许久，沉声道：“公主，西海没了。”

慕姮雪周身一震，几乎站不住。

她踉跄着就要去往人间，清叶立刻跟上。

不知过了多久，慕姮雪终于到了西海。

但是眼前的一切却让她红了眼眶。

原本辽阔无边的西海已经一片干涸，放眼望去，竟没有一处汪泉。

就连原本海边的居民，也已经没了踪迹。

“这五千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慕姮雪的声音卡在嗓子眼，轻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