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好心,但……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情谊,还没有到那种能轻易谈钱的程度。缺钱也只是说说而已,现在谁不缺钱呢?也没见谁因为没钱就饿死。”
苏显怔然望她一眼,握着方向盘,一时无话。
容昧没再多言,推门下车,扶了下肩膀上的单肩包,疾步向小区门口走去。
晚春的东江,柳树裹新绿,柔枝垂下,清风拂过,在暖阳的照耀下,投在人行道的影子斑驳闪动。
容昧思绪混乱,埋头直往前走,她有直觉,身后的人没走。
“昧昧?!”
不远处一声惊叫一下将容昧拉回现实。
容昧抬头,“妈?”
看见柳佳暖手里提着菜篼子,看来是买菜刚回来。
“怎么下午去买菜了?”
“你爸爸,又感觉不舒服了,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我去给他买点他爱吃的菜,晚上让他多吃点。”
“我爸他没事吧?”容昧担心地问。
“没事,就是让那个姓于的气着了,胸口堵着气呢。他心气儿高,以前在省里当职,哪儿受这种窝囊气?”
容昧点头,也知道自己的父亲什么脾性。
容彻以前在省疾控做过分管艾梅乙的组长,在东江,他可以算是艾梅乙预防方面,最权威的专家。
任职部门高,又是专家,出去到哪儿都接受的是礼遇,哪儿被人欺负过?
容彻人如其名,活的太容彻,始终只是专家兼挂名儿组长,做人不圆滑,升不上去,一干就是几十年。
后来身体不好,生了场大病,提前退休了。
没办法,疾控闲的时候是闲,但熬人的时候,也真的熬人。
下乡,值夜班,东奔西跑,作息不规律,工资也不高,虽然听着是公职人员,但……也就那样。
容彻太端着,太有知识分子那份儿孤高。
遇着讲理的人,那可以谈天说地,把你说到心服口服,遇着不讲理的,比如于非夜,那就是秀才遇见兵,气的只有自己。
容昧接过柳佳暖手里的菜篼子,“您今天没去上班儿?”
“请假了,你爸这样,我不放心。”
话刚说完,一辆蓝黑色宝马在柳佳暖眼前缓缓经过,驾驶室的车窗开着,虽然只轻瞥一眼,柳佳暖还是觉得驾驶室的人眼熟。
“那个人……好熟悉啊!”
容昧顺着柳佳暖的视线转身,只看到车尾,然而车后的牌照无不昭示,刚才路过的人就是苏显。
“这车很贵的,咱们哪儿认识这种人?”容昧故意混淆视听。
“不不不,”柳佳暖拉住容昧,脑海中冥思苦想一番,突然眼前一亮,“是那天急诊那个大夫!”
容昧的心咯噔一下,完了,她妈妈竟然真的认出来了。
就一眼而已,容昧不得不佩服柳佳暖的记忆力。
生怕柳佳暖再往下想,联想到苏显。容昧不咸不淡地说:“是么?”
“你不是去医院了?他是于非夜的主治医生,姓苏,你没见过?不对,姓苏……”柳佳暖突然又意识到什么,“他和咱们家以前对面的苏显长得很像呢……不会就是一个人吧?等哪天遇见你梁阿姨我问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