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个消息时，我打翻了手里的碗。

鸡汤溅在手上，很烫。

但我来不及管，匆匆就要往医院赶去。

领居阿花扶着我走，「方姐你小心点。」

我是个盲人，平时除了买菜，几乎不出门。

这是我失明后，第一次离开家这么远。

阿花一路都引着我，但我心绪不安，还是绊了好几脚。

到达抢救室门口时，医生正好出来。

「不好意思，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

他语气无奈且不忍，大概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我形容女儿现在的模样。

后来还是阿花弱着声音说。

「方姐，全碎了。」

葬礼那天，学校的领导前来慰问，

他说，女儿是从七层宿舍楼顶坠落。

根据遗书和监控，可以证明女儿是自杀。

「遗书呢？」

我冷着声音问。

「这……」他犹豫几瞬，还是将一页薄薄的纸递过来。

阿花看了会儿，就忍不住开始哽咽。

在我的再三催促下，她才磕磕绊绊地将遗书内容念出来。

听完后，我才知道。

乖巧懂事的女儿在学校里，竟然是过的这种生活。

在她的遗书中，学校已经变成地狱，她整日在地狱里煎熬。

最后选择跳楼解脱。

而那两个欺负她的罪魁祸首，却以「未成年人」的名义保护起来。

从始至终，都没有露过面。

不过没关系。

我抚摸着女儿的棺材，费力扯出一抹笑。

她们会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付出代价。

2.

「后来我调查才知道，她们不仅霸凌我的女儿，还逼她拍脱衣视频，在校园网上传播散布。

现在死了，难道不是罪有应得吗？」

说完这话，我只觉得浑身痛快。

电视里，正在实时播报这件事。

那两个女生是在工地上高空坠亡。

被人发现时，她们的残肢断臂都混成一堆，肠子脑花淌了满地。

活该！

两个小畜生死了。

我女儿，才能安心地离开。

找到女儿被霸凌的视频并不难。

他们从来没想过隐瞒这件事，反而主动发到群里，供人转发。

我看不见画面，却能清晰地听见。

女儿的苦苦哀求，甚至把头磕在地上砰砰响。

她说，「求你们不要这样，我不争第一了，我也不跟李鸣天说话，我真的没有勾引他，求求你们了。」

可那群人呢？

她们肆无忌惮，用最恶毒的语言侮辱女儿。

她们说她是「心机女」，「贱人」，「婊子」。

她们清脆的巴掌扇在女儿脸上。

也仿佛将我的灵魂狠狠击碎。

丈夫死后，我一个人把女儿拉扯长大。

八年过去，她好不容易从我的大腿长到肩膀。

没人能体会，我在听见视频声音时，心里有多绝望。

我的瑶瑶，会用自己的早饭钱给流浪小猫买奶。

有人遇到困难，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帮助。

同学借笔记，从来都是大方的借出去，还主动给他们讲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