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川载江曦回家,走到一半,右打方向盘把车停到了路边,看向一脸茫然的江曦,说 :“曦曦,我还有事,你从这儿下,自己打车回家。”
江曦蒙了:“啊?”
“没带钱是吗?”江北川伸手掏出钱夹,抽出两张红票子塞到她的手里,“乖,剩下的你留着买糖吃。”
还没深刻理解他意思的江曦就被赶下了车,她在路边站了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被他扔下车了,对吗?
走了半个多小时的人又回来了,前台小姐问江北川有什么事,他大言不惭地说他好像把手机落下了,然后还特别善解人意地不必劳烦前台小姐,自己去取。
前台小姐不疑有他,放了他进去。
他刻意放缓了脚步,踏在青石板上的脚步声轻得不可闻。再上三层台阶,他脚步一顿,侧身靠在桐木廊柱上,眼睛紧紧地盯着厅中的女人。
她正弯腰收拾东西,脊背弯成弓形,背后的蝴蝶骨清晰可见。右侧的头发被她撩到耳后,露出的珍珠耳钉几乎与她的耳朵同色。她眼睛低垂,睫毛翩跹,蝶翼一般,再抬头,望向他的眼睛里,像是蓄着一汪水。
见她发现了他,他伸手:“Hi。”
褚南谣直起腰,秀美的眉毛在眉心皱成一个小小的结:“你怎么来了?”
江北川斜靠在廊柱上,抱臂笑笑:“怎么,不再装不认识我了?”
褚南谣盯着他看了一眼,自嘲地一笑 :“不是为了配合你吗,怎么样,江先生,还满意吗?”
江北川心中一顿,他直起身,几乎有廊檐高,收了之前的玩世不恭,认真地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段时间了。”褚南谣重新弯下身,将杂志归拢在一起。
“我没想到,你也是苏城人。”现在回想起来,当初在马拉喀什,他们谁也没有提过苏城,以至于他压根没有想过会在这里再遇到褚南谣。
“我们本来就不是很熟,知不知道,也没什么两样。”她的语气很淡。
“我们不熟吗?我怎么记得,我们挺熟的。”她的平静淡然让江北川有些烦躁,他忍不住出言反驳。
“江先生可能记错了。”
“我记性很好。”
褚南谣的手一顿,不想再和他做无谓的争斗,直起身:“江先生,您再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事的话,您请回吧,我很忙。”
“有事,当然有事。”江北川拒绝她的逐客令,连忙说道,“我来做衣服。”
“我这里专做旗袍,江先生也要做?”褚南谣眉心含着一丝古怪,“还是说,江先生有什么嗜好?”
江北川噎了一下:“我给家里人做,不行吗?”
“行倒是行,但做旗袍是要给本人量尺寸的。等江先生把人带来了,再说吧。”他这样痴缠个不停,褚南谣有些烦躁,连语气都有些不耐烦了。
江北川听得分明,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复杂,但是又不甘。这样活生生的褚南谣站在他面前,但他总觉得不真实。他想听她说话,想和她靠近,但她抗拒得太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