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询室里，昏沉黄炽的灯光从吊挂的大灯泡里透出来，落在坐在审讯桌前的少女的眉眼间。

她脸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掩盖不了那倾城绝艳的长相，长睫微垂，掩去了眼底的流光，一头如瀑般的墨色长发有些凌乱地披在身后，平白的增添了几分妖异冷艳之感，少女单薄纤细的身形似乎正在微微颤抖。

那模样看起来无助倔强，柔弱地让人心生怜惜。

对面，警官打开笔记本，再次放柔了语调：

“小妹妹，叫什么名字？”

“姜夏。”

“多大了？”

“十八。”

“高中生？”

“嗯，高三了。”

“怎么会去那里？”

“就是路过。”

姜夏乖巧地坐在凳子上，来回荡着双腿，模样惹人怜爱。

的确是路过，从那里去医院近一些。

外婆被确诊了脑癌，姜夏一时难以接受这个消息，冲出医院想冷静一下，不知不觉就走远了。

等心情平复下来后，她又折回医院想多陪陪外婆，在导航上看了看，那是一条近路，就是偏僻了一点。

但是对她来说，就没有不敢走的路。

于是姜夏选择了这条近路，没想到遇上了一群混混。

本来不打算动手的，但是那个自称华哥的男人多喝了几杯酒精虫上脑，竟然调戏她！本就心情不好，又遇到这么一出，她刚好将满腔的怒气都发泄在了他们身上。

她自认为下手根本不算重。

姜夏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微笑：他们太不经打了！

杨明埋头坐着记录，倒是没有留意到这个昙花一现的笑容。

放下笔思索了片刻，他琢磨着，还是找个温柔点的警察姐姐来问话吧，女孩子之间也方便交流些。

他轻咳一声，起身准备出去，“你稍等，我找个同事来继续问话。”

姜夏睁着一双杏眼，尽量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很无辜，轻轻点头。

杨明快步走到值班室，叫来一个长相温柔的美女警察，“璐姐，有一桩打架斗殴的案子牵扯到一个小姑娘，你帮我去做个笔录。”

王璐疑惑道：“你自己怎么不去？”

“你们女孩子好说话些，我一个糙老爷们，怕吓到人家。”

“啧啧啧，说白了就是怜香惜玉呗，什么样的小姑娘竟然能让你都心软了？上个月扫黄打非的行动中，你吓哭的女孩子可不止一个。”

杨明有些尴尬地转过脸，伸手推了他一把，“快去！太晚了人家回去也不方便。”

“你还没说是怎么回事呢！”王璐拿起笔和纸起身说道。

“哦，是这样的，”谈到公事，他一本正经地整了整衣领，正色道：“晚上我们接到报警，说暗夜酒吧旁边的巷子里有人在打架斗殴。”

“我们赶到的时候，现场躺了七八个小混混，其中就有咱们局子里的常客，华哥。”

“啧啧啧，现场那叫一个惨烈啊，一个个大老爷们鼻青脸肿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还有好几个骨折了，比较严重的先安排人送到医院了，剩下几个伤势较轻的就都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