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琛重生一事，于我而言祸福参半。

福在于他还用得上孟家，这段时日我不必为生死提心吊胆。

毕竟裴如琛虽贵为太子，但要登基并非一帆风顺，不然也不至于亲自领兵作战。

只因皇帝还有个藏在乡野间的宝贝二皇子正暗中坐山观虎斗，企图渔翁得利。

祸则在于裴如琛一旦登基，我将难逃一死。

想到此，我垂眸，低声问：「不知太子作何打算。」

他摩挲着手中扳指，若有所思：「为何笃定我非你不可，楚家不也有未出阁的女儿?」

我温驯地回他：

「明面上是您与裴如归二人角逐，实则却是三方拉锯。」

「我同裴如归悔婚，如今孟家成了唯一没站队的势力，亦是一块在狼群里周旋的香饽饽。」

「再说回楚家那姑娘，痴迷裴如归多年非君不嫁，被背叛的滋味难道太子还想再尝一次？」

前世裴如琛就是轻易接下我，又被我背叛。

这种屈辱想来他不会再受第二遍。

「太子，今姝不傻。前世若不是今姝犯了糊涂铤而走险，二皇子与裴如归不会是您的对手。」

他听到这话似是心情愉悦，眼中带着笑意。

见此，我慢慢松开攥在手里的金钗。

半晌后，裴如琛从腰间拿出白瓷瓶，指腹沾药抹在伤处：

「这么好看的脸，怎么舍得下狠手。」

他凑近的瞬间，暧昧的鼻息掀起我浑身热意。

酥麻的痒从脸上传开。

我极力压下那股异样的感觉：「太子，这不合礼数。」

他避而不答，只话锋一转：

「直呼五皇子大名，今姝是有多大的仇啊。」

我任由他在我脸上抚过：「死生之仇，难以说清。」

他了然。

裴如琛满意地将半瓶药丢进我怀里：「等我登基，必封今姝为皇后。」

这样的话，我是第二次听见了。

上辈子裴如归也是这样，抚摸着我的脸无比亲昵：

「今姝，你是我最爱的女人，只要我能登基，必昭告天下你是我的皇后。」

那时我傻乎乎应了，为他奔走于各方势力之间。

甚至为了刺杀裴如琛，甘心隐姓埋名在裴如琛身边做了半年陪床丫鬟。

可惜，最后结局不太体面。

想来也是。

皇权脚下，哪有情爱。

虽是这样想，但我依旧笑盈盈仰头看向裴如琛：

「好啊，今姝必倾尽所有助太子登基。」

「只求来日，太子能将裴如归交予我亲手处理。」

他不再逼问我，转身离开。

等他背影消失不见，我才惊觉衣物已被满身凉汗打湿。

擦干额间细汗，我途经御花园时一阵暧昧的喘息传来。

我蹙眉，正欲快步离去，却听到了皇帝的呵斥：

「谁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