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看起来很年轻,倒是尽职尽责。
「你这个病要是早点发现,也不会拖成晚期。」
他叹了口气。
看了看我的穿着,像是不明白为什么我这样不缺钱的人会得了癌症,却现在才来治疗。
我迷茫地看向面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原来是癌症晚期啊,怪不得我会那么痛呢,深到骨髓的痛。
「你有家人吗?」
家人?
我握紧手机,手心冒出汗珠。
脑海里浮现出谢霖不耐烦的神色,
「能不能不要什么小事都给我打电话,我很忙的,白若。」
「明明你以前很善解人意的......」
我抿着唇,摇了摇头。
医生的眼睛里多了分心疼,「那朋友呢?」
「这个病好好治疗,你还是能活三个月的。」
「至少别留什么遗憾。」
我还是摇头,仿佛一个被设定了程序的机器。
我是一个假千金,在真正的千金被找回家后,我便没了父母。
嫁给谢霖后,我就只有他了。
「没事的,给我开点药吧。」
对,这点小事,不能麻烦谢霖。
我自己可以的。
我提着医生开的药,一个人出了医院。
回别墅的路上,看到李记店铺前排起的长队,还有那淡淡的糕点香味一直朝鼻尖涌来。
以前,谢霖还爱的我时候。
他会排两个小时的队,只为了买我爱吃的栗子糕。
今天,是我们的七周年。
我隔着人群,看向橱窗里新鲜出炉的栗子糕,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我真没用,为什么还是控制不住地给谢霖打了电话呢?
「嘟嘟--」
「喂--谢......」
「白诗,我不是说了吗?没有事就别给我打电话!」
话筒对面是谢霖冷淡的声音,我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他此时皱着的眉,以及阴沉的黑脸。
「今天是我们的七周年,你回来吗?」
我语气满是小心翼翼,但等到的不是谢霖的回复。
而是一道活力满满的娇俏声音,「谢总,这是等着你签收的合同。」
「好。」
只是一个单音节,我就知道谢霖的态度好转了,但是不是对我。
紧接着,电话便挂了。
我自嘲般地笑了笑,为什么自己总是要贴上去了?
白诗,你真贱!
我将药给藏了起来。
其实不用藏,谢霖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但是我却自虐般不想让谢霖知道,不想让他知道我得了癌症晚期。
如果我死了,
他会不会伤心呢?
大概率是不会吧,或许高中时的谢霖会,那时候的谢霖,满心满眼只有我一人。
那时候,我还是白家娇宠着的千金。
谢霖高中时总是穿着发白的校服,我见过他吃的最多的就是馒头。
没有味道的白馒头,一元两个,他就着水咽下去。
我看不下去,装作嫌弃菜色的样子,将自己的便当给了他。
后来他说,那是他一辈子当中吃过最好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