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从初级讲师升到中级讲师,虽然是在培训机构工作,但是到手的工资却不低,可我的口袋里总是攒不住钱。
今年年初父亲生病就花了我五万块,母亲为了省下请护工的钱,零工也不做了,没日没夜地照顾父亲,我当时真担心她也累倒了。
“我跟你爸都没事,就是突然想你了,想给你打电话,又怕白天打会打扰你。”
母亲平时打电话,嗓门大得很,跟现在说话支支吾吾的样子判若两人,我大概也猜到了她半夜打这通电话的用意。
“家里的钱,还够用吗?”
我脑子里大概估算了一下,上个月的工资还有三天到账,月末可是要一口气付半年的房租和物业费,最近我的钱包也有点吃紧。
但愿只是一笔小钱。
母亲一直吞吞吐吐地,最后终于在我的催促下挤出来了一个数字:
“十万!”
吓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妈,医生不是说五年内,爸的腿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吗?上次的手术不是很成功吗?”
我有一种身上长了个洞的感觉,无论我再怎么努力,都无法填补上这个洞。
“清清,不是你爸的病,是…是我们老两口想翻修一下房子了。尤其是家里的厕所,现在谁家院子里还有旱厕啊。”
“妈,我们之前不是商量过。房子的事,等到阿兴毕业回家再说也不迟吗?”
我的工资虽然在三线城市已经不低了,一个月最少也有1万块,但是除去给大姐和小弟的生活费,还要支付房租,再减去吃喝用度,每月剩下的钱也就3000块。毕业两年省吃俭用攒了6万多,没想到,父亲一场手术就花得所剩无几了。
现在别说是十万,就是一万块,我都不一定能拿得出来。
电话里的母亲跟我都陷入了沉默。
我被这生活的重担压得,真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清清啊,小林他,他能帮帮我们吗?”
“妈!”我无奈地恳求道。
“我们还没结婚呢,我不能现在就拿他的钱给我们家补窟窿吧!”
“这怎么是拿他的钱呢?我们早晚不都是一家人吗?一家人就应该相互扶持,就应该互帮互助啊!”
“妈!”我重重地叹了口气。
“不是所有人都想跟我们这种家庭成为一家人的!”
我果断地结束了通话,生怕被这种窒息感再次扼住喉咙。
我起身快步奔向阳台,打开窗户后猛地把脑袋扎了出去,大口大口吸气。
真好,真羡慕有人可以安然地入睡,可以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想。
我看着对面楼房,黑压压的一片,只有我身后,亮着一盏台灯。
仿佛我就是夜间燃烧的蜡烛,点燃了自己,却照亮了别人。
大姐和小弟,现在一定睡得很香吧。
2
“你今天的课讲得挺好的呀,怎么反而不开心?”
林俊辉是我的男朋友,是我们机构的明星讲师,也是我大学的同门师兄,我毕业以后就来到这家公考培训机构,是他一手在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