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语晨停顿一瞬，却依旧伸手搭上他的衣襟。

季骏照于是定定站住，任由她动作，只那黑沉如星的眼里，浮出冰冷的厌恶。

这眼神如同利刃刺向沐语晨。

她心中一痛，转身将外袍挂在一边，轻声开口：“我做了道甜羹，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季骏照不为所动：“公主千金之躯，竟为我洗手作羹汤，臣不敢当。”

沐语晨默然片刻，语气平静却坚定。

“驸马，本宫很想你尝尝，行吗？”

季骏照袖子下的手猛然攥紧。

“臣，遵命。”

他面无表情的从沐语晨身旁走过。

一股淡淡的香气从他身上的香囊掠入沐语晨鼻息。

她的眼神骤然一暗。

她知道这股香气，这是季骏照曾经的未婚妻年芸亲手制的熏香，名为‘望君归’。

而季骏照今日身上这香味，又重了几分。

沐语晨回身看着季骏照，蓦然开口问。

“你今日又去了年府？”

季骏照平淡的神色瞬间变了。

他嗓音冰冷到了极致：“你派人跟踪我？”

看着他那凌厉目光，沐语晨心中莫名悲哀，到唇间的话突然难以再说。

她抬眸定定看向季骏照，深吸口气：“今日是十五，你该来我房里了。”

季骏照一怔，随即嘴角勾出讥讽弧度：“堂堂公主，用这样的手段求欢？”

沐语晨眸色冷静，淡淡道：“无规矩不成方圆。”

只是身后的手，却狠狠掐进掌心，痛到麻木。

季骏照冷哼一声，起身上前一把拉住沐语晨的手，将其抱了起来。

……

红烛帐暖，沐语晨承受着季骏照的暴戾，只觉自己如一叶扁舟，随时要被浪潮淹没。

她咬紧牙关，抬眼看向身后男人，控制不住唤着他的名字：“骏照……骏照”

就在这时，她却从季骏照口中听见了另一个名字：“年芸……”

沐语晨顿时呼吸一窒，如被人从天上拉下来狠狠摔在地上。

云雨骤歇，季骏照穿上衣服，看也未看沐语晨一眼便径直离开。

他向来不会同她在在一间房过夜。

沐语晨无力的躺在床上，突然，一阵抑制不住的剧烈咳嗽爆发。

一线鲜血从她嘴边溢出。

沐语晨披上季骏照落下的黑色外袍，踉跄着下床，走到窗边。

矮桌上，总是放着一壶清酒，两盏酒盅。

烈酒入喉，将血腥味压了下去，痛入肺腑，沐语晨心里却觉好受了许多。

她看向空无一人的对面，续上杯中酒，素手轻抬：“季骏照，等走完这最后一程，你就自由了。”

第二日，皇帝沐明稷忽然召两人入宫。

沐语晨行礼后，皇帝立即叫人看座。

他笑容温和看着沐语晨，温声询问：“皇姐近来可好？”

沐语晨微微笑道：“本宫能有什么不好。”

沐明稷却幽深目光看向季骏照：“可朕听闻，驸马最近往年府跑的很勤快，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