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珩舟攥紧手，也知晓自己没有资格阻止。

但他哑声道：“你当真有万全把握？”

说完他往不远处人头攒动的百姓看了一眼，眼神忧虑：“今日你若失败了，怕是没那么容易走出这里。”

“你可知这是百姓们的最后一丝希望，他们将你当做救命稻草，若是希望落空，被愤怒冲昏了头的百姓们不会管你是谁。”

楚落依神色悲悯，毫无所惧：“不用你告诉我，我既作出了决定，便知晓一切后果，我自会承担。”

卫珩舟一滞，咬牙：“那你便做你想做的，若是不成……”

若是不成，他拼了命也会保楚落依平安无虞。

突然有冷笑声音接话：“若是不成，你就不用下来了。”

楚落依看向一旁持剑的红衣少年，眼眸微眯：“又开始了是不是？”

萧无心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

卫珩舟看见那漂亮惊人的少年，先是一愣，随即蹙起了眉。

“落依，他是谁？”

楚落依淡淡道：“请谢将军叫我国师。”

不过对于萧无心的事，她却是一句没有多说。

为了今日法事，楚落依也特地换了一身红衣。

只为让百姓能看清她的身影，不至于被雪色淹没。

两人都身着红衣，站在一起，苍茫天地间都多了几分亮色。

卫珩舟看着，心中却有些不舒服。

但楚落依懒得理会她的心思，已经往上走去。

半个时辰后，众人上到小天山。

上面早已搭建了一座高台。

楚落依顿了顿，随即毫不迟疑地，一步一步走上去。

每走一步，脑子里便想到那日自己接任国师之时师父说的话。

“从今往后，你将用此生守护这大晁百姓。”

“师父，我一定会做到的！”

这低喃如轻烟消散的瞬间，她终于踏上最后一级台阶。

她抬眸望向远处一座巍峨巨大，不见其顶的山峰。

在小天山之后，还有真正的天山，那是大晁神山，高耸入云。

山陡路险，凡人不可攀。

有人云，那是神仙住的地方。

楚落依收回目光，扬声道：“今日，我楚落依将于此祈佑上天，风停雪融，让我大晁百姓脱离苦海。”

在万众瞩目下，红裙旋出一朵绚烂的花。

她盘腿坐下，于高台上之上掐出一个莲花诀。

薄唇轻启，她口中吐出一连串经文。

她这一坐，便是近一个时辰。

直到她唇都被冻得褪去血色，脸色也苍白起来。

百姓渐渐躁动起来。

“什么国师，就是一个黄毛丫头，陛下若真想救我们，就该派清尘真人来……”

更有有心之人煽动。

“我们北境已经被彻底放弃了，没人会再管我们。”

“就是她成为国师我们才会遭遇灾祸，我们就将她祭天，以平天怒。”

楚落依将这些话一字不落听入耳中。

百姓的声音越来越大：“杀了她……”

卫珩舟冷眼看着那些蠢蠢欲动的百姓，手心中握紧了刀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