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拍了拍胸脯，雪白的手背赫然一道青紫伤痕，刻意在姜耀祖的眼皮子底下闪过，垂下的眼睫噙着水雾，无需多言，单单这楚楚可怜的模样，便让人信服。

“对不住，是我思虑不周，往后出门，一定不能让你落单。”姜耀祖举目，眼底盛满自责。

“能别跟阿爹说吗？我不想让他担心。”

她拉着姜耀祖的衣袖，撒娇，她知晓，最后姜耀祖一定会妥协，原因无二，他害怕被姜振斥责，接连几日，萧老夫人礼品流水似的送到姜家，凌素枝眼巴巴地看着，却无计可施。

姜明媚停了学业在家练习礼仪规矩，鼓着劲儿练舞练弹琴，凌素枝巴不得姜芜每日都出门，这样等到萧老夫人寿宴上出丑，就怪不得旁人了。

姜公馆

姜芜才走到玄关处，便听到客厅里留声机播放着舞曲，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不由地冷笑，脚步也加快了几步。

她掐着时间回府，料到这会儿姜明媚在练跳舞，她刻意凑过去，逗逗她。

“明媚，你跳舞真好看，这衣服也漂亮，能教教我吗？”

姜芜羡慕的目光，无疑满足了姜明媚争强好胜的心思，她这一身鹅黄色连衣裙熨帖的将身上线条勾勒的几近完美。

“很不巧，我不会。”

姜明媚颐指气使的昂着下巴，走到留声机跟前，停下音乐，整个动作流畅自然，届时，阿爹他们进门，乖巧的走过去帮着提公文包，挂帽子，格外乖巧懂事。

“阿爹，我想去瑞兴百货，圣安学校的同学们都在那买到了心仪的皮草，我也想买。”

姜明媚撒娇耍赖的扭着阿爹，她在报纸上看见过萧珩熠的相片，并没相中，反而帅气逼人的萧天泽在心底生根发芽。

江北十三军谁不知道未来皖西大帅的位置是萧天泽继任，她怎么能被一个土包子比下去，反正她得想方设法的把姜芜顶替下来。

“那么多衣服，怎么还要买？”姜振接过茶，言语间带着不耐。

“大姐姐今儿得了皮草，萧老夫人派人送来礼服，同样是赴宴的两姐妹，总不能差异太大吧，阿爹，我也是为了姜家的面子嘛。”

姜明媚放慢了腔调，若有似无的低头扫了一眼摆在客厅显眼处的皮质锦盒，她阿姆命人将衣服摆在客厅最显眼的茶几。

“真的吗？我看看。”

姜芜站然一笑，忙打在锦盒，内里安静的躺着一件上好的狐狸毛披肩，水蓝色棉旗袍，灵秀的水仙在蜀绣缎面上金银线描画，栩栩如生，衣袖围领滚上一层白色兔毛，精致又亮眼。

“哇，我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旗袍披肩，针脚细密，绣工也好，比凉州镇上那家裁缝铺子做得还细致。”

姜芜赞叹道，手指缓慢的在衣裙上来回抚弄，满脸喜悦。

“阿爹，我也要嘛。”

姜明媚喘着粗气，挺拔娇柔的腰肢都跟着扭摆，她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怠慢，家里的东西什么不都是她的，怎么这贱女人一回家，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