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绮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拽走:“快走,此人剑法深不可测!如果被他误伤,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你生父了!”
阿绮指着和尚身后道:“可是他已经追上来了!”
“这位少侠……”和尚硬着头皮转身,刚要解释,察觉苗头不对,回头问阿绮:“怎么不动了?”
“和尚,我刚才不小心把麻针扎他腿上了。”
“那怎么话也不说?”
阿绮自知做的有点过,只好怯怯的解释道:“我刚才还以为他是那个,可……能多扎了两针,舌头麻了吧。”
和尚着急道:“那还愣着做什么……”除了人命关天的事,和尚很少会面露急色,阿绮受到和尚训斥,正犹豫着上前去救人,只听见:“此地不宜久留,走啊。”
“……”
阿绮看着站立不动的蒙面人,冰冷的眼神瞪着她,似乎还在吃力挣扎。
“不用救他的吗?”她问。
“先管好你自己吧,你不是说有鬼吗?”
和尚走的极快,阿绮只好跟了上去:“你刚才不是还说那是人吗?”
俩人走远后,和尚终于恢复了神色,道貌岸然道:“阿弥陀佛,我有这么说吗?”
阿绮:“……”
夜来湿气重,俩人在荒野转了半宿,又困又累,终于在歪脖子老树下找了一处能歇脚的地方。
和尚放下行李后,纵身一跃,躺到了树干上。
阿绮从行李箱中掏出了一团麻绳编制的网状秋千,在两颗树上各绑了一个结,刚躺上去,头顶上丢下来一件外衫:“盖好,别着凉了。”
阿绮听话的盖上后,翻了个身,只给和尚留了一个屁股,继续睡觉。
醒来时,已是日过晌午,荒野的冷风吹散晨雾,人也神清气爽了许多。
阿绮走在路上,回头瞥了眼被和尚挂了满树的尸体,又瞅瞅和尚手持佛珠一副道貌岸然的正经模样,不由问了句:“就这,还……念经呢?”
其实,每次她喊和尚俩字,心里也挺别扭的,说他不是和尚吧,每天捻着一串佛珠招摇过市,说他是和尚吧,头上还顶了一撮毛。
“我把他们挂在树上是为了防止被野狼分食,这前后没有停尸客栈,不方便安置他们,等我把你送到燕京,再另想它法,只好先委屈他们一天了。”
阿绮闻言,刚才的嫌弃被离别一冲而散,言语中竟有了几分不舍之意:“和尚,我找到了父亲后,你就要离开吗?”
记忆里,她似乎从小就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总是背着斗笠,风尘仆仆仿佛是踏过千山万水而来,虽然他每次经过西陵,都是来看母亲的,若非母亲去世,他带她跋山涉水来中原认亲,她险些以为他才是她生父,只因为,他是除了母亲之外,她最亲近的人。
和尚目视前方:“那是自然,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却有走不完的道路,和尚我意在万里脚程,怎可长留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