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发达了，听说是当了建筑老板，在贵城人人皆知。”

我很开心，但是奶奶嘴里依旧骂骂咧咧。

她把妈妈寄来的新裙子发夹全部锁起来，不给我穿戴。

我便发脾气不愿意去上学，气得她抚着胸口大口呼吸。

后来，老师来劝，不知说了什么，她才拿着钥匙打开了柜子。

我如愿了，在学校洋洋得意，老师选我跳舞，同学们捧着我，路上碰到的家长都夸我。

12岁那年，我快小学毕业了。

那天，雨下得很大，我冒雨跑到村口那间废屋檐下，平时是奶奶等在那里，今天只有村里大叔和他的痞子儿子。

他们俩平时在我家收拾花草，修缮院子什么的。

我虽不喜欢他们，但还是笑着打了招呼。

“王叔好！”

他们也笑。

雨越下越大，老王推搡着小王向我靠。

“小江妍，你看我家王厉怎么样？帅吧！不如你俩耍个朋友？嘿嘿。”

听到这话，寒意爬上身，我这才意识到天快黑了。

“王叔，我才12岁，你乱说什么！”

我抖着声音几乎吼出来，说完不顾大雨，拔腿就跑。

可兔子被盯上了，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我被两双手拖住扔到了破屋子里。

烂瓦房没有门，老王光着膀子挡在门口催他儿子。

“你小子快点，过了今天，她就是老王家的媳妇了，到时候她爸随便给你点活干，你娃都得是百万身价。”

小王死死压着我挣扎的双腿，把我的手捆在柱子上，朝老王埋怨。

“爸，你倒是走开点，你这样我怎么好意思下手。”

我开始大叫救命，稚嫩的声音淹没在雨声里。

屋内是我的狂风暴雨，是我的劫。

在我受苦受难的时候，我不知道屋外多了具头发花白的尸体。

当我跌跌撞撞走出去，看见的是奶奶的狂风暴雨。

我缓缓躺在尸体边，小脸贴上她的脸。

喃喃自语：

“婆，是我的错，我不该穿花裙子，戴小发夹，对不起，对不起......”

泪水与血水融合，随着雨水到处流。

自我懂事后，我早就知错了。

工人们在小偏房看小黄片时，奶奶气得扔了拐杖，收了我的裙子。

她是怕护不住我。

老师答应送我半程，剩下半程的路上自有我的婆。

可她老了，拦不住大雨，拦不住恶人。

就连自己胸口插上的拐杖，她也没有力气拦住。

再醒来时，豪华的房间里只有我的老师。

他双目红肿，跪在地上，见我醒来，连忙跪着过来。

“妍妍，对不起，那天我……”

他捏紧了拳头。

其实他有什么错，这么多年他已经护了我很多了。

他不欠我。

“王家两父子已经进去了，老师会让坏人伏法，你爸爸把这个事压下来了，放心，没别人知道，以后你还是可以…来上学，老师会送你的，别怕！”

回答他的只有我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