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未动，盘坐原地，声音清冽出尘：“梵音何解？”

老禅师答：“无解。”

少年缓缓起身，慢条斯理的抖落身上的碎发。

江若尘莫名的觉得这个新鲜出炉的小法师不太对劲，怎么感觉像假的似的。

待对方侧过身来。

只见那少年面容俊美孤冷，便是青丝尽落也遮不住他惊世的容颜，那双利刃般的双眸与老禅师对视之间，似有什么快要挣扎而出，可最终还是归于平静：“李梵音，师父，吾名李梵音。”

这是少年的倔强。

殿内静默片刻。

“可。”老禅师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反驳，他将手上的赤红佛珠褪下，递给年幼的弟子。

两人之间的交接完成，然后一同侧目看向江若尘。

一个温和慈祥，一个如刀出鞘。

压力陡然倍增。

江若尘吞咽了下口水：“上师安好，小法师安好，我是江州...我是江若尘。”

“施主倒是与老衲这徒儿有缘。”老禅师慈祥的笑道。

李梵音闻言看向江若尘的眼神更加凌厉。

“...”江若尘不敢回话，她怕对方恼羞成怒，莫名的她就是知道对方是因为被自己看了剃度时的窘态才这般神色。

打破这古怪氛围的是江若尘腹中的鸣叫，她也算体会了刚才李梵音的窘迫心情。

也正是这奇怪的声音让对方收回了刺人的眼神。

“江施主，老衲这里有些干粮，若是不介意，便将就一下，如何？”老禅师的眼神带着些许慈爱，他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狼狈小姑娘格外关照。

“不介意不介意。”江若尘赶忙道谢，她实在是太过饥饿，给什么吃什么！

老禅师从一旁的包裹里取出水囊和干粮递给江若尘，看她有点迫不及待，连方才端着的礼仪都顾不上后，忍不住含笑道了声：“阿弥陀佛。”

李梵音看着小姑娘狼吞虎咽的模样，眉头一挑后，便不再关注。

他将地上的青丝收集后，转身出了殿门。

江若尘好奇的瞄了两眼。

“梵音是去尘埃落地了。”老禅师看出对方的疑惑与疲惫，细心的将身旁的蒲团拿给江若尘。

闻言江若尘眼中的光芒暗淡，脑中思绪繁杂，纠结许久，终于忍不住向那老禅师求解，稚嫩的声音带着些许悲伤和困惑：“上师，尘埃，就一定要落地吗？”

这话问的没头没尾的，本只是说李梵音尘缘已了。

怎么就变成解读字面意思了？

“江施主，请问这引魂殿上是什么？”老禅师盘坐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沉静询问。

“是…苍穹？”江若尘有些犹豫，这般回答，会不会太过浅显？

老禅师含笑摇头，正打算解惑时，外面的李梵音背着日光踏进屋内。

似是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他不疾不徐的靠近放着神魂石像的台子，伸出玉白的手指，两指并拢，在上面轻轻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