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该怎么说，告诉他那个人是他的前十七世？那他肯定会认为自己是疯子，彼此现在根本不相熟，怎么可以说那些事呢。

为何他没听过舜韶这个名字？史书记载过。也许是那个乱世小国太多，没人会记得那个殉国的陈国太子和那个殉情的荀国公主，更不会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那段悲苦爱情。

“他去世了。”

“抱歉！”荀长歌心中冷冷的。去世了，是真的去世，还是他本来就不存在？

“公子，不知落月当如何称呼？”

“在下姓荀。”

“荀公子既然来了醉清风，落月自然要让公子尽兴而归。落月敬公子一杯。”落月笑盈盈的端起杯盏。

荀长歌凝视这落月的眸子，完全看不出她眼中有丝毫为那舜韶伤心的影子。若真是朋友，若那人真的存在过，让她如此寻找必是极重要之人，为何眼中平静的没有任何的悲伤？那就是另外的一种可能，这个世上根本没有舜韶此人，这个名字只是落月的杜撰，她只是为了接近自己。

荀长歌心中这般想着，面上却不着痕迹的浅笑着，饮了杯中的酒。

“早有耳闻姑娘芳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姑娘容姿非常，即使月宫仙子都羞愧难当。”

“荀公子过誉了。容貌再姣好，匆匆十载之后，便如春花凋零，便再无人问津。人的一生最不值得赞赏的便是这副皮相。”

“姑娘能够说出此话，看来也是个彻悟之人。为此荀某当敬姑娘一杯。”

“荀公子请。”

酒过三巡，落月笑着起身道，“不如落月为荀公子弹奏一曲如何？”

“听闻姑娘琴艺颇佳，能够听上一曲，自然是荀某荣幸。”

落月走到了旁边的珠帘后，调好弦，轻弹一曲。

荀长歌隔着珠帘看着落月，那专注的神情很迷人，若她不是带有目的的接近自己，自己会觉得这一切美的像一场琉璃梦。

一曲终了，落月仍旧坐在珠帘后，看着桌前的荀长歌，曾经他们林间调琴焚香，如今却如此陌生疏离。

“落月姑娘，天已不早，荀某还有他事，便不多做打搅。”

荀长歌起身欠了一礼，便步向房门。

落月起身撩起珠帘唤道：“荀公子。”

荀长歌侧头看着落月，清雅的笑着问：“落月姑娘还有事情？”

“荀公子何日再来？”

这恐是落月第一次这样询问客人，平日内她巴不得客人永远别来找自己第二次。

“荀某家中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至于再见……”荀长歌想了想，既然有人处心积虑的要接近自己，自己就看看对方能够耍出什么花招来。荀长歌笑着回道，“家中事情处理完，荀某自会来此寻姑娘。”

“真的？”

“君子一言，怎会有假？”

“好，落月等公子。”

荀长歌浅笑一礼，便出了门，落月也追了出去，目送荀长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