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仕戚看得很通透，沈长书没有否认，半晌才语气淡淡地说道：“我来到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厌恶我，只有他帮了我很多，若二选一的话，我选他好好活着，一世无忧。”

显然，沈长书这番话已经彻底引起了万仕戚的兴趣，万仕戚袖口中的手收紧，刚想再说些什么，可看着沈长书冷淡的脸颊，犹豫一番还是住嘴了，将信装进信封里：“我会让人安全送到他手中的。”

“谢谢。”

“你要去哪？”

“不知道。”前面的路瞬间又灰暗起来。

万仕戚想要她留在他身边，可是因为面子，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却还是留她过完岁首后再离开，沈长书没有拒绝，因为她也不知道她该去哪出，趁这些时日好生想想。

万冶却十分不待见她，每每打照面的时候总是想苛责一二，可万仕戚的作风他也是明白的，虽然都是万家的男儿，可万冶毕竟是庶出，而万仕戚又得父亲宠爱，也已经在朝廷当了一官半职，那些达官贵人看在父亲和万仕戚的面子上都对他敬畏，要是动了他留下的人，万冶想必自己也吃不消，便索性私下让丫鬟们不好好伺候她也算是了事。

沈长书看在眼里，却也没有向万仕戚告状，毕竟与他一两面之缘又怎么能抵得过两兄弟十几年来的情分呢。

闲时，丫鬟总是在一起商讨着说要去白马寺求愿，都说那里许愿最是灵验的。

终于在岁首前一天，丫鬟们准备结伴而行，她也换上了一身缟素带上面纱和丫鬟们一起去，丫鬟们虽然心有不悦，可她毕竟是万仕戚的客，谁都不敢多言。

树干上的堆雪被狂风纷纷吹落，狼藉一片，撑着油纸伞或戴着斗笠的行人匆匆路过。

还没踏进就听到悠远的敲钟声和诵经声，白马寺是朝佛的圣地，香烟缭绕，络绎不绝的朝拜者都会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求愿。

听丫鬟说，只要心诚佛主和菩萨定会庇佑，沈长书深信不疑，她跪在蒲垫上，双手合十横在胸前，眼睛微闭，心里默念着无非是能早日回家的愿望。

拜完佛，丫鬟们说要去集市采购，沈长书便没有一同去，索性那些丫鬟不喜她，也就成群结队的去了集市，而沈长书自掏腰包租了一搜小船泛在河道上。

船夫戴着斗笠在后头摇着船蒿，沈长书躺在甲板上晃晃悠悠的天空，手指触轻轻及冰冷的河面。

毫无预兆，又感觉是蓄谋已久。

她翻身跌入河中，灭顶而来的河水迅猛地漫过了她的头顶，她丝毫没有挣扎。

她不愿背负原主的爱恨情仇，也不愿为了回家而去杀人，就这样死了，也未尝不可。

那份迫人的窒息漫上沈长书的鼻腔，上方皆是呼唤求救的声音，她从未这么坦然直面死亡，所有的意识停留在黑暗来临的一瞬间，她放大的瞳孔却定格在温伯渊的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