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天师，您看的书多吗？我不太明白书里的爱情，为什么里面爱上一个人要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件、巧合，和误会？我爱上她时为什么就没有这些。”

——“我爱上她时，就是因为她冲我笑了一下，然后对我说，‘你没有英文名？我能为你取一个吗？’，从那天起，我就叫Harper，意思是竖琴，她说我的声音很好听~”

女鬼说到这，突然笑了起来。

——“也许是因为我爱她爱得太过容易，她拒绝我的时候说，我的爱太轻了。”

——“我当时就是在你刚才经过的那个楼梯拐角处告的白，不是很浪漫对不对？没有什么柳树下啦没有什么天台上……但是，那里是我想过最安全的地方，没人会想到，有一个学生爱上了她的老师，并且还痴心妄想的去告白。”

——“她问我说，我真的懂什么是爱吗？殷天师，我不太懂，爱的发生，难道也要资格吗？我需要先去哪里上上课，然后才有资格爱吗？”

——“真奇怪，大人们都说，小孩子不懂感情，但其实我觉得好多大人也不懂。”

——“爱真的比数学试卷上的最后一道大题还难呢~你说是不是？”

……

7、

殷间坐在一间空旷黑暗的教室里，听着那位高中女生讲述自己的心事。

她没有觉得不耐，也没有觉得可笑。

她只是忍不住在心底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她陪着这位女鬼一直待到了清晨6点，太阳升起。

殷间为自己又补了一张隐身符，她对女鬼说道：“如果你信任我，可以先把这封信放在我那，直到你投胎前，你都可以来找我，让我烧掉她。”

微弱的阳光已经让初初为鬼的高中生有些难受了，她的鬼力与魂力还不足以她抵抗这些，她艰难地点了点头：“好，我妈妈有午睡的习惯，我中午就给她托梦~我晚上能再去打扰您吗？”

礼貌的人总是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殷间笑着点了点头，当着高中生的面，郑重地将那封情书收到了腰包里。

高中生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谢谢您！”

……

女鬼隐去后，殷间也走出教室，准备回家补觉了。

她走过楼道，来到楼梯口。

清晨6点，一个理论上除了学校保安，应该不会出现任何人的时间里，楼梯拐角处的角落里站着一个成熟漂亮的女人。

柔软乌黑的长发、淡淡的妆容、白色笔挺的衬衫、灰色的女士西装裤……以及指间夹着的香烟，烟头的火光在还未完全明亮的楼道间一闪一闪。

地上已经有了一个还未彻底燃尽的橘色烟头，那个女人许是心情欠佳，用高跟鞋碾灭了那火星后，还用力的踩了踩。

殷间愣了几秒后，放轻脚步，继续向下走去。

路过那个女人身边时，那女人的眼睛眨了一下，滚落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