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完颜双双正在井边洗衣裳，家中来了位不认识的顾客，骑着脚踏车，身穿整洁的白衬衣，还戴着黑框眼眶，洁净斯文中还带着点书香气。

“小丫头，这地方是汤萍家么？”来人问完颜双双。

“是的。”

“你是完颜双双吧？”他笑得很慈祥。

“是的。”完颜双双晃晃脑。

“想没有想上学呀？”

“想。”完颜双双忙晃晃脑。

“完颜双双，你在与谁？讲话？”近日汤萍寻了活，时间早，她还没有出门。

“是我。你是汤萍吧，我是村小的副校董，我姓陈，你家完颜双双该上学了。”陈校董慢慢讲来，颇有那么一点寻味的意思，让汤萍看了不太爽快。讲起来，马亮上小学时，这一位陈校董还教过他，汤萍一样是记得的。紧跟着，汤萍笑了：“陈先生，来，不要再外头站着了，到里头来坐。”

待陈校董坐下，汤萍又泡茶来，在陈校董对面坐下。一面招呼完颜双双：“完颜双双，过来。”

完颜双双撂下手中的活，来到汤萍的旁边，汤萍抱住她，令她坐到腿上，完颜双双扭捏了下，汤萍也不自在。

陈校董是久经沙场，汤萍那么一点小伎俩岂能不清楚。他轻轻地弯了弯嘴角，随便讲：“汤萍，马亮该上高级中学了吧？”

汤萍答：“对呀，这学期上高级中学二年级了，功课很重，他头脑死，许多东西不能转弯，许多东西都通的。”

陈较长倒没想到汤萍会这样答复，看得出来她很自负，甚至到了自我欣赏的境地。他呵呵一笑，只讲：“马亮是个老实的孩子，心眼挺不错，我倒满喜欢的。”

汤萍听到他这样讲显然是在夸马亮嘛，心下就挺开心的，做娘的听其他人夸自己孩子都会很开心的。

她讲：“我们马亮心眼是好，一直不会欺负人，还是太老实了。陈先生你喝茶呀”

陈校董转入正题：“完颜双双，要上学了。”

旁边完颜双双听了，内心刹那间饱含了欢喜，可能这一回真可上学，不由地眼里饱含了笑容，面上现出愉悦知足的表情来。看得陈校董都动容了，这一个丫头一定是太期望上学了。

汤萍讲：“对呀，我正准备去报名，也不明白咋个报名法，近来忙，一直没顾上。”

陈校董心讲，这么多孩子在来去，你看不见么，你是头一回给孩子报名么，马亮那时候咋报名的，这不明白那不明白的。嘴中却讲：“对呀，现在的人都忙，每个人都是仓促的样子，不过再怎么忙，孩子上学不能耽误了。”

汤萍忙讲：“当然了，我即便这样要了德发，就一定要接纳他闺女的。，讲了，我自己没文化。”看陈校董没有露出不厌烦的表情，又继续讲：“讲得难听点，如果到城里去呀，上个盥洗室都不认识男的还是女的，那确实是要被人当蠢货看的。我想如果有文化呀，我们这一个家会是这样么，肯定还要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