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阿慈也许是因为从前的经历,来到府中一直小心翼翼,不敢给家里人添麻烦。一个八岁的孩子,比他十一岁的对自己更严苛,他看着都心累。
而且不知为何,这个小妹极其怕他,来家中那么多日,除了问安,其他的对话屈指可数,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她了。
付谨慈抬起头,恰好望进他好看的眸中,点头回道:“我知道了阿哥。”
温邵棠叹气,头一次伸手摸了摸小妹的发顶,说道:“别怕,闯出祸了还有阿哥替你顶着,开心些。”
快到开席时辰,温邵棠就拉着付谨慈站起身,一路往前厅走去,一阵清风拂过,送来几朵落花。
付谨慈的心砰砰直跳,自此一个身影就在她心底筑根,再也没能抹去过。
客人都已经入席了,温夫人正想差人去寻兄妹二人,没成想温邵棠已经拉着付谨慈走了过来,众宾客看他的态度,便暗自嘱托自己的孩子,日后也要同这孩子交好。
那些孩子暗自叫苦,他们已经将付谨慈开罪了,交好人家怕是都不领情。
温夫人将两个孩子拉了过来,问道:“你们兄妹俩去哪了?阿娘正想找你们。”
付谨慈不知如何回答,温邵棠便回道:“刚刚跟阿慈在花园说了些话,没想到耽误了时辰。”
温夫人从这话中探测出一丝深意,温邵棠往邵姨母那边瞥了眼,见状温夫人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但此时的场合也不适合问话,便招呼两个孩子先坐下。
付谨慈在温姝媛身旁坐下,她悄悄问道:“阿慈,阿哥跟你说什么了?”
想到方才的场景,付谨慈有些脸热,支吾道:“没什么......就是嘱托我不要怕人。”
温姝媛信以为真,给小妹夹了几筷子菜,招呼道:“阿慈快吃,这几道菜我最爱吃了,你那么瘦,多吃点。”
付谨慈吃东西很小口,以前在婶娘家她能吃的东西少,她只能一块饼分十几次吃,久而久之,这个习惯便养成了,底子差,进食了也不见长肉。
温家的宴席不常设,也只有他们家中有人过生辰才会设宴,温姝媛年纪小,宾客都会去敬温延山,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温姝媛悄悄问付谨慈道:“阿慈,你生辰是几时?阿姐给你送礼。”
生辰?付谨慈愣了半晌,以前村里人一般只给小孩子煮完鸡蛋面便算是过了,而她的生辰阿爹从未提起过,甚至连她阿娘也不知是谁。
以前她总会闹,闹着过生辰,闹着要阿爹讲娘亲。直至一回,阿爹实在无法,才说道:“你出生那日,你阿娘就去了,为何还要提起这个日子?”
从此后,她就再也不闹了,只是没过多久,阿爹便失踪了,渺无音讯。
付谨慈摇摇头回道:“我不知我生辰。”
不仅温姝媛,就连温邵棠听见也愣住了,但兄妹俩都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让她多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