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兴地拿起手套端详，这副手套明明很新，很明显是新织的。

难道这是妈妈特意织的？！

自从家长会后，妈妈最近的情绪好像变得没那么古怪了，我也开始敢试着和她多说两句话。

班上的同学们开始流行奥特曼，为了逗她开心，我在家里也拿出同桌送的奥特曼模型，开始学着奥特曼的手势。

「你相信光吗？」

本来一切都很正常的妈妈听了却脸色突变，突然起身，激动地将我的奥特曼用脚踩得稀碎。

「我相信个屁！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光！」

04

我被她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得愣住了，爸爸听到了动静，急忙从房里出来将我拉到怀里安慰。

「你干什么？别吓着孩子了！」

她凶狠地指着爸爸，「我诅咒你们！诅咒你们陈家全都下地狱！！永生永世万劫不复！！！」

骂着骂着，她开始瘫坐到地上大哭，像一只困兽。

爸爸让我先回房，可我走到拐角处就悄悄地躲在那里。

我想知道，他们到底为了什么而吵。

爸爸蹲下去想要将妈妈扶起，刚要触碰到妈妈的手却被她一巴掌打开。

她像只在极力自我保护的小兽，「滚！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爸爸也似乎忍无可忍，「都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下和接受呢？咱们好好过日子不行吗？家家都这么大了，你这样她会怎么想你？」

爸爸话毕，本来坐在地上的妈妈却被炸了起来，她发了疯似的将茶几上的杯子一手就统统甩到地上。

她捡起一片碎片捏在手里，锋利的碎片瞬间将她的手掌划破，鲜红的血顺着她的手掌滴落到地上。

「哈哈哈哈哈……陈大为，你还好意思提孩子？你当初像只禽兽一样践踏我之后，不就是为了用孩子强迫我留下才将我囚禁在你们老家整整一年吗？！」

我被这一番对话惊得下意识捂住了嘴，差点就要惊呼出来。

直到爸爸拼命把那碎片从妈妈手里抢过来后，将她抱起送去了医院包扎。

我才松了一口气，双腿发软地跪坐到了地上，脑袋环绕着一片嗡嗡的鸣声。

所有人逢见就夸的二十四孝爸爸，当年居然……强要了妈妈？！

05

爸爸再回来时，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妈妈直到深夜才进了家，一回来就独自瘫坐到沙发上。

清冷的月光照在她身上，我光着脚坐到她身边，抚上她缠着绷带的手心。

「当年……发生了什么？」

听到我突兀的发问，她有些许惊讶地转过头来看我。

可她似乎不打算告诉我，「晚了，睡吧。」

而我执着地想要知道当年的事，「可我是你的女儿，你告诉我，好吗？」

我不是想要揭开她的伤疤，只是作为她的女儿，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毁了一个正常的母亲。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扭头看回窗外，起身走到了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