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霍地推开他,跪在一旁,开口就瞎扯:“大人恕罪,奴婢素有心疾,心跳快,惊扰您实在有罪。”
“呵……”萧琸发出低沉的笑声。
他慢条斯理地穿好里衣,“起来吧。”
心疾……我想拍死自己,这么离谱的借口怎么能想的出来。
我默默退后两步,妄图悄无声息地溜出去。
“你叫什么?”
我顿住,“奴婢名叫云娘。”
萧琸朝我走近两步,“替本官更衣。”
……
我接替了陈毅的位置,萧琸在院子里的时候,我就得伺候左右。
端茶倒水,捶背捏腿,研墨添灯都是我的活,而且陈毅这些肯定干不了,我一下子比往常累了数倍。
每晚回到自己的屋子,只来得及摸一摸枕头下的钱就睡死过去。
萧琸的伤几近痊愈,已经不需要再上药缠纱布。
近些日子,他时常外出,与苏州府的大小官员应酬,身上自然而然沾染酒气,有时还有脂粉气。
萧琸喜洁,每次回来必要沐浴。
好在他沐浴时不喜欢人伺候,等他回房躺下,我装模作样给他掖掖被子,拉下床帐,起身打算回去睡觉。
“咳……咳咳……”
萧琸的咳嗽声从帐中传出来,接着响起他微哑的嗓音:“云娘,今晚留下守夜。”
我唯唯诺诺:“是。”
早知道不给他掖被子,折腾这一会儿,又给自己招了个守夜的活。
帐中又传来萧琸的咳嗽声。
喝酒伤身呐,我暗叹。
起身倒了一盏温茶递给他。
萧琸接过饮尽,没有多说,沉沉睡去。
我蜷缩在屋里的美人榻上,酝酿一番,眼皮开始打架。
“云娘,水。”
寂静昏暗的房间里,骤然响起萧琸低沉微哑的嗓音,我立马清醒。
摸索着又给他倒了杯茶。
一晚上来来回回四五次,还每次都在我昏昏欲睡时给我吵醒,我怀疑他是故意的,但我没有证据。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一出房门迎面撞上多日不见的陈毅。
“陈大哥,你回来了!”
从来没有一刻,我觉得陈毅如此亲切。
萧琸上午就带着陈毅外出,我立马钻进我的屋子补觉。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叩叩。”
敲门声透过被子传进我耳朵。
屋外响起陈毅敦厚的声音:“云娘,大人找你。”
我茫然睁开眼,四周已经变得昏暗。
这一觉我竟睡到夜里了。
陈毅身上发出淡淡的酒气。
萧琸肯定又是让我去给他守夜,好在白天睡了许久,今晚管他如何折腾。
我推开门,屋内只点一盏灯,一切仿佛罩上一层朦胧的纱帐。
床榻上被子整整齐齐,很明显萧琸并没有睡觉。
我试探性开口:“大人?”
净房里传出水声。
“进来。”萧琸嗓音低沉。
今日怎么了?往常沐浴可是从不需下人伺候。
净房不大,一块弥漫着热气的沐浴用水池,旁边不远处摆着半人高的柜子,放些常用的洗漱用品和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