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抱着她缓缓走出地牢,看到她就像似曾相识,可是他愿意相信,那是因为她长了一张和浅默一样的脸。
一阵风轻轻飘过,她冷似的朝他怀里钻,许久不曾真心笑过的千结,眼底泛起了一丝轻快的笑意。
这样真好,能这样安静的躺在他怀里,那一万年算是没有白白浪费。
在魔典的一万年,时时刻刻都在承受着狱炼魔性的痛,如若是挫骨抽筋,已经不记得有多久,不曾这样安心的睡上一觉。
是她太贪心还是不甘心,她一直未松手,他便这样凭她搂着睡了一夜。
这一夜彼此安然。
醒来的时候,她慢慢睁开眼睛,身边已经空了,她想他走了或者从来没有来过。
又睡了一阵,小月蹑手蹑脚的进来,轻轻唤她,“姑娘,您醒了吗?”
她压低嗓子,“什么事?”
见她醒来,小月活蹦乱跳的笑起来起来,“姑娘,可算是见到您了,那天之后,他们说你犯了大错,不准我去照顾您,您的伤好些了吗?”
她艰难的坐起身,“溪芜......落痕在哪里?”
她只是想去看看他。
小月紧抿着嘴顿了顿,小声说:“浅默娘娘心痛不止,殿下在陪着呢。”
她的心凉凉一沉,终究他的心里还是没有她的位置,她想问昨夜可是落痕殿下将她从地牢救出,送了她回来,几次张嘴,却有把话哽了回去,她怕,怕那只是个梦,怕昨夜送将她送回的不是他,那么那仅有的一点点美好岂不是又该破碎了,她宁愿捧着哪点虚无缥缈的美好温暖自己冰冷的心,问了又如何,难说有事自讨没趣。
“姑娘要......要过去瞧瞧吗?”小月似乎是看出了她思念落痕的心思。
“瞧什么?瞧他们琴瑟和鸣还是亲亲我我?”她疲倦又悲戚的垂下双眼。
小月抓抓头皮,像是说错了话,朝外一看又笑起来,“姑娘,看着天怕是要下雨了,您就再歇会儿,我去煮碗粥给您暖暖身子。”
她冷冷的嗯了一声,淡淡的问,“她心痛症怎么落下的?”
小月想了想,“你是说浅默娘娘?我也不太知道,只是听府里的老人碎碎的念过一些,浅默娘娘是先上君狩猎时拾回的,后就收做了女儿,赐为暮楚的暮和公主,那时暮和公主和落痕殿下就很要好,也常来府上,听说十三岁那年,有刺客入侵,她替殿下挡了一刀,伤倒不重,摔了一跤,哦,就在拆掉的那个亭子里,从此便落下了这心痛的病。”
她眉眼低垂,听听也就罢了,也不放在心上,关于她并没什么兴趣,只是无聊那么碎碎一问而已,她抬眼看向窗外,还是阴天,抑郁却不曾落雨,一万年,人间的景致她几乎都要忘记了,恰逢得这样的好天气,正适宜到外面坐一坐,瞧一瞧,一万年,全身筋骨都换了一遍,不活动都懒散得很,该走动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