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起云没有追上去，站在原地看着车尾远去，镜片后的眼眸浓的似墨，紧握的手背，青筋被激的几乎要爆裂。

……

周落雪回到周家，刚进房间就撑不住跪倒在地。

“啪嗒，啪嗒。”

大滴大滴的鲜血从鼻腔涌出，滴在地板上，身体每一个地方都像被刀割着，痛到酒精都麻痹不了。

她喘着气，缓了半响，才撑着起身，颤巍巍走到书桌旁，拉开抽屉，取出一个精美的木盒。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封一封精美的桃花信件，是她每一年写下，却从来没有送出的情书——

?周起云，我喜欢你……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或任何其他理由……我想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周起云，我很想你，想得快要发疯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我啊？】

?大学毕业了，妈妈开始要我相亲，可那些人都没有你好，周起云，你快回来吧……】

?六年了，我依旧只能在家族群看到有关你的只言片语……周起云，我错了……我再也不跟你说喜欢了，你回来好不好？】

?周起云，我病了，肿瘤晚期……这辈子，我还能见你一面吗？】2

……

“周起云……”

血和泪混着滴下，周落雪点燃火盆，把这些信一份一份都扔进火苗里。

她从来没有此刻清晰认识到——

这辈子，她永远无法参与他的未来。

他会结婚生子。

会事业有成。

却唯独没有她。

她这十多年的独角戏，是时候结束了。

信件都化作黑灰，这一刻，周落雪周身的力气忽得耗尽。

“呕！”

她猛地呕出一口鲜血。

“雪雪！”

意识消散间，她好像看见房门别推开，绿轴母亲惊恐奔了进来，她想说话，可还没张口却别黑暗吞没。

疲惫间，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

周落雪再次在剧痛中醒来，迷迷糊糊看到一片白色的天花板。

“雪雪，你昏迷三天了，可终于醒了！”

周落雪望向担忧的声音，却对上母亲红肿的眼，意识到母亲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情。

一时间，愧疚奔涌。

周落雪干哑开口：“对不起，妈，我最后还是让您担心了……”

周母忙摇头，紧紧攥着周落雪的手，生怕一个错眼，女儿就消失，口中却安慰。

“妈不担心，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肿瘤又不是什么大病，起云就是这方面的权威，妈现在就去找他，让他来见你……”

“……妈。”

周落雪拉住周母，苦笑了声：“……不用了，我的自己身体我自己知道……就不……麻烦他了……”

话落，她又呕出一口血。

血落在洁白的病床上，红得刺目——

周母吓得眼泪都忍不住：“好，妈妈答应你，不告诉他，雪雪你撑住，妈妈马上送你去手术！”

周母抱着人，看着她嘴角，鼻尖都不停流血，惊慌的帮她擦着，可怎么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