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话呢！”季明舒兀的将镇纸丢在桌上。

一声震响，惊得孙太傅身子一颤，差点没从凳子上滑下来。

“太傅大人，您没事吧？”小五赶紧去倒了杯水。

孙太傅紧了紧手中的杯盏，“朝中局势，我委实不知道。”

“算了，我还是去太傅府吧！”季明舒双腿落地，站起来就走。

孙太傅骇然，慌忙拦住她去路，“别别别……”

“不去啊？”季明舒皱了皱眉头，笑嘻嘻的问，“真不让我去？”

孙太傅敢让她去吗？

季家小公子是出了名的顽劣，整个燕都城，谁不晓得这人就跟狗皮膏药似的，若是黏上了你，那是甩都甩不掉，不整得你家宅不宁、鸡飞狗跳，绝不会罢休。

这样一位爷，谁敢招惹？

“小五，研墨！”季明舒重新坐回去。

小五一愣，“公子，您要记下来？”

“又不是我用的。”季明舒轻呵，“太傅大人，说说吧！”

孙太傅重新落座，拂袖拭去额角的冷汗，面色惨白。

房门紧闭，伏在外头委实听不太清楚内里的动静，刘瑞源可劲的扒拉着门缝，恨不能削尖脑袋钻进去。

季明舒到底想干什么？这都进去半个时辰了。

忽然间，房门骤开，紧接着便是劈头盖脸的一盆墨汁。

刘瑞源惊惧厉喝，“季明舒！”

“哟，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原来是刘公子，失敬失敬，浇了您一身落墨！”季明舒端着杯盏，“不着急，我给你洗洗！”

快速往嘴里含一口水，紧接着便是……

噗！

院子里的所有人，皆笑得人仰马翻。

刘瑞源怒不可遏，“季明舒，我杀了你！”

“住手！”楚麟急奔而来，“刘瑞源，你想干什么？”

刘瑞源的拳头，停在季明舒的面前，顶着满脸的墨色，对上楚麟怒火中烧的目光。

“还不退下？”楚麟低喝，唇角紧抿。

底下人赶紧拽了刘瑞源一把，“公子，快去洗洗吧！”

这个样子，简直是丢人丢到了家。

待刘瑞源恨恨的离去，季明舒将手中杯盏递给小五，得意的吹了声口哨。

敢偷听，小爷帮你长长记性！

楚麟当即笑出声来，“亏你想得出来，泼他一身墨，怕是不好洗！”

“读那么多书，连非礼勿听都不懂，我这是替太傅大人，教训教训他！”季明舒走出房门，“你的酒醒了？”

楚麟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我……若是我早知道，会出那样的事，定然不敢喝多，一定会陪着你。险些让你背了罪名，是我的不是！”

“你又不知道户部尚书会死在那里，怎么能怪你呢！”季明舒拍着他的肩膀，“好兄弟之间，无需这般见外，不过，你若是真想帮我，陪我去一趟尚书府。”

楚麟颔首，“行！”

“太傅，谢了！”季明舒头也不回的离开。

有那么一瞬，孙太傅觉得自己真的是年纪大了，怎么瞧着瞧着，便觉得眼前的季明舒，跟以前那位讨人嫌的小公子，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