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温语忽然抬起头,像是玩笑一般:“在奶奶的墓旁有一个空墓,那是我用这段时间挣的钱买的,如果小叔有时间……”
“够了!”霍少北打断她,“你好自为之吧。”
话毕,他起身快步离去,没有看到温语干裂的嘴中流淌出来的鲜血。
目送着霍少北的背影出了会见室,她整个人像一下子被抽干力气般,伏倒在桌上。
鲜血不断流着,慢慢蔓延开来。
身旁的女警被这幕吓了一跳,立刻将温语扶起来:“你没事吧?”
温语忍痛摇头:“没事,我只是胃不舒服。”
那一天,温语都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
当夜。
她紧握着不停颤抖的右手,有气无力的对着门口的女警说:“姐姐,可以给我纸和笔吗?我想写封信。”
白炽灯下,温语伏在地上,一笔笔写着杂乱的字。
她几次因为手指关节的疼痛而握不住笔,但她并未停下来。
她用一整夜的时间,将整整十五年来所受的委屈和误会都写在了两张纸上。
然后将信交给了女警:“姐姐,在开庭前,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霍少北律师好吗?”
温语心中还是残存着一丝希望。
哪怕霍少北还对她有一点信任,就算只有半年的生命,就算要在牢里度过,她也安心了。
开庭之日,温语看见了坐在原告席旁的霍少北。
听着他侃侃而谈,看着他冷厉的目光。
她心顿时沉到了底,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随着他的冷厉的目光缓缓消逝。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她,她的罪,早就在他心中定下来了。
温语满是血丝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霍少北。
她清楚,这一次,她也输定了。
“被告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法官声音遥遥的从高位传来。
温语收回目光:“我认罪。”
简单的三个字,她却觉字字重如千斤。
“经本庭宣判,被告人温语因故意伤害致使陈慧重伤,按我国刑法第234条判处***十年!”
被带离法庭的那一刻,温语只觉恍如隔世。
霍少北心情复杂的走过来,眸子定在一身囚服,脸带伤疤的温语身上。
不过几日时间,温语憔悴倒像是老了好几岁。
而看见他的温语,眼神死灰般,并无波澜。
她对着一身挺拔西装的霍少北,拼命扯出一个苦笑:“小叔,我要坐牢了。”
霍少北垂在身侧的手不觉用力握拳,声音却依旧冷:“你伤人时就没想过有今天?”
温语只觉喉间才忍下的咸腥又冒了上来,她僵着脸难以言语。
她想过,但没想到会是霍少北亲手将她送进监狱。
“这都是你罪有应得。”
霍少北的话字字带针,让她心如锥刺。
良久,温语才微喘着气,泛白的嘴唇轻动着:“可这个罪不是法官判给我的,而是小叔你判的。”
是你亲手,判我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