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后需要投胎转世,去往下个世界。」
「原则意义上,活到一百一十岁的她,和英年早逝的你,无论如何不会以灵魂形态见面。」
我点了点头,也早就猜到这样的结果。
一次的错过需要无数的轮回挽救,但还是笑着告诉它:
「人活这世间,总要有念想,等到几十年后,再让她追究我这个骗子的责任吧。」
手术很成功,宋知语的内脏没什么大碍。
树枝从她的肋骨中间穿过,创面可怖,但大多伤在皮外,只需好好休养即可。
她做了一段时间的康复训练,偶尔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散步的时候无意听到一位母亲劝慰丧夫女儿的话:
「人死了灵魂还在这里,你折磨自己,这样怎么能让他安心的走啊!」
「需要走吗?」
宋知语若有所思,在脚步匆匆的花园呆坐到天明。
一日天晴,有只小鸟不慎撞在病房的窗框。
她掰了块面包给它,它便以脑袋蹭她手臂,挤出几声鸟鸣。
远空云舒云卷,她低头轻笑:
「江昀舟,好傻,像你。」
默了默,她放飞小鸟:
「我该放你走了。」
语落,灵魂如萤火点点消散。
我望向窗台盛放的木槿,飘动一步,与宋知语并肩:
「好美,像你。」
离别是人生中面临最多次的命题,至少这次我们,认真说了再见。
番外:
系统视角。
宿主的离去是毫无痕迹的。
死过一次的人,灵魂的消散,亦无人知晓。
攻略任务失败,我将记录成象的人类行为上传到总部,顺便寻觅新的可绑定目标。
鬼使神差的,在宋知语身边多停留了一段时间。
那部使她负伤的电影在半年后上映。
某个电影奖项将她提名为最佳女配。
依旧在颁奖典礼上,她宣布退出演艺圈,不顾台下议论与惋惜,直视头顶刺目的灯光,含泪亲吻奖杯。
「江昀舟……一直很想和蒋导合作,我替他完成了梦想,我很开心。」
「出道以来,我蹒跚至今,起初是为了母亲,后来是为了与他并肩,现在我已经做到了,我要去完成他另一个愿望,活到一百一十岁了。」
网络时代,看客众说纷纭。
有人感叹:
【活着的人在好好铭记。】
【能成为密友大概总带着爱。】
也有人按图索骥,寻找两人相爱的证据。
但我觉得那不是相爱。
他们不过在长久的时间里热烈的单恋,仅此而已。
但宋知语并不在乎别人如何定义。
她背起行囊,收集各地的风景,像是真的成了电影中的摄影师。
一次故地重游,我确定了新的宿主,绑定在了一叩一拜上山还原的女生身上。
庙前的祈福树上红符飘摇。
宋知语写了字,虔诚地祷告,挂在树梢。
新宿主与她擦肩,起身的时候,**草略过那行文字。
取自一首诗的节选。